同時,他下令把京中的米糧布帛等價強制壓了下來,官府收銀子辦事者查明即斬,更下令明年全國稅收減半。
這幾條皇榜一貼,不說各地反應如何,京城百姓卻是聞風振奮了起來,大喊聖上英明,聖上萬歲,全然忘卻了之前他們對荒*淫無度,殘忍暴戾的皇帝的憤慨。
京城一邊腥風血雨,一邊卻也因皇帝新頒佈的朝令欣欣向榮,民眾給點希望就熱火朝天,因著那點希望,哪怕身上身著破衣也是腳下有風,日日奔忙。
而等皇帝終於下令把歸德侯府和姜家的人都捉入天牢,等著燕王之子一入京,聽審後就滿門抄斬後,許伯克也終於坐不住了,為了先聲奪人,這天上朝他就當朝跪下,當著文武百官痛訴了當初歸德侯府和姜太史逼親的咄咄逼人,他許府不得不屈從的無可奈何,末了,他為表對聖上對朝廷的忠心,他哭著跟皇帝道為了大義,為了朝廷和天下的名聲,為了不讓聖上為難,對於許雙婉這個被歸德侯府強娶去孫女,他們許家只好割腕斷親,不認了。
老皇帝聽著這個當初當說客,幫他拉攏不少人輔助他的老臣子的話,笑了。
這許愛卿,十幾年過去,這口才,就跟當初一樣的好。
而宣仲安這廂正坐在地牢的厚鋪上,懷裡一手環著在睡覺的小嬌妻,一手拿著書靠著牆在看。等散朝後,來報信的親信在一邊怪模怪樣地學了許伯克在朝廷上說的話,他低頭看著懷中眼睛突然睜開了的嬌妻,拉了拉她身上披的裘袍,道:“冷了?”
第39章
許雙婉在他懷裡搖了搖頭,又閉上了眼。
過了良久,等宣仲安吩咐了幾句話,揮退了下屬後,她道:“許家會出事嗎?”
“嗯,”長公子沉吟,“看運氣。”
也要看聖上的心情。
他雙手抱著懷裡的暖團團,跟她解釋:“要看這次聖上要收拾的人多不多,要是恰好多的話,許家還不是至關緊要的,聖上總要留那麼幾個活著給人看……”
許家運氣最好的是,他們不是燕王黨。
不過說來,許家那樣招搖的人家,燕王也看不上。
許家運氣更好的一點是,他們家雖說領頭給燕王送禮了,但這京裡給燕王送禮的人家可不少,要是因此都判為燕王黨,這京城裡也就留不下幾個當官的。
現今聖上大發雷霆,怒不可遏,怒火遠勝過當初得知燕王謀逆,玘妃與燕王通姦,宣仲安覺得這也跟這陣子諸多官員給燕王獻了殷勤有關。
他們現在可能給燕王送禮,可想而知,哪天要是燕王成事了,跪在燕王腳前大行跪拜的也是他們。
他們可不是什麼忠烈之人,個個都是見風使舵之徒,聖上現在能睡得安穩才是怪事。
平時聖上用人隨心所欲,這些給燕王送禮的人,可以說十有八*九皆是聖上親自任的命,要是都殺光了,不也正好說明了他之前的糊塗荒唐。
所以宣仲安認為,那位九五之尊,還是會留幾個無關緊要的大臣給人看的。
都殺了的話,朝廷也忙不過來。
“要是運氣好,也就無事了?”她抬起頭來。
宣仲安朝她點點頭,臉色柔和。
許雙婉沉默了一下,道:“那就行了。”
她又伏了下去。
宣仲安抱是了她,笑了起來。
“你啊……”他笑嘆道。
“以後,也沒關係了,”許雙婉閉著眼在他胸前埋著頭道:“但願他們以後能好好的。”
她不再是許家人,她難過嗎?難過,所以眼淚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流出來,完全不受她控制。
那畢竟是養育了她十幾年的家。
可被棄之後,又被斷絕關係,她以後就是想難過,也不能再難過了,她連許家人都不是了。
宣仲安低頭,見他一動,她更是往他懷裡鑽,不願意抬頭,他在她耳邊哄道:“不哭了,你不是還有我?還有夫君不是?”
許雙婉咬著嘴,手緊緊抓著他腰側的衣,一聲聲響也不願發出來被人聽見。
宣仲安無法,只好伸出手,把她的腿也抱過來,讓她橫躺在他的懷裡,哪想,她更是掙扎了起來,嘴還咬上了他胸前的衣裳。
這一掙扎,她露出了嗚咽聲,聽得他心裡憐惜一片,低著頭又去哄懷裡那老不願意露臉的小姑娘:“不看你,就是換一換,讓腿過來坐在我身上躺得舒服些。”
許雙婉一聽,掐著他腰側不放的手鬆了一下,過了一會,在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