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宣仲安看著他。
“老夫想小解!”
“那去罷。”宣仲安想再拍拍他,以示上峰的寬容,哪想,這老大人也是等不及了,他話一落,七十多歲,比他外祖還要老上幾歲的老大人一溜煙地往外跑了,沒給他落手的機會。。
“這身子骨可真好。”宣仲安朝戶部和戶部那幾位幫他攔人的中年郎中一點頭,朝那幾位還沒認死的老郎中看去,“這幾位大人……”
“宣尚書,有句話老夫不知當講不當……”其中一位老郎中開了口,想跟他據理力爭一把,哪想說到這,卻被這宣尚書抬起了頭來,朝旁邊看過去的動作嚇了一跳,莫名噤了聲。
“這位大人是?”宣仲安這時候朝路過他們的一名眼生的中年官員看去。
那位天庭飽滿,長相正氣的中年官員爽朗一笑,伸手抱拳道:“下官龔北隆,在此見過戶部與刑部尚書宣大人。”
“龔大人多禮。”宣仲安扔下那幾位老郎中,跟龔北隆攀談了起來,“龔大人這是已經在吏部就任了?”
“正是。”
“咱們可是鄰居啊。”戶部跟吏部的公堂隔的不遠。
“是,來日下官定登門拜見宣大人。”龔北隆笑道。
“肖大人……”宣仲安又叫住了個人。
肖寶絡,當今的吏部尚書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他也算是半個皇親國戚,他外祖母是個公主,還是聖上的姑姑,身份再高貴不過,就是為人豪放了些,她在孀居幾年後生下了一個女兒,那女兒就是他的娘。
不過他的來歷這朝廷當中沒幾個人知道,就聖上知道,還有宣仲安也算一個了。
當年他娘隱姓瞞名外嫁他州,歸德侯府的老侯爺在當中幫了忙,他母親死後,因母親臨終囑託的緣故,他十來歲進京趕考的那年上了一趟歸德侯府,為此兩人算是認識了。
他以前不太喜歡歸德侯府的這位貴公子,但這位貴公子被人合手毒打了一頓後,看著這張臉,他就有點喜歡了。
他其實也應該算是宣仲安的人,畢竟他跟聖上聯絡上,幾年來一路高升,甚至來京當了這個尚書,就是來為宣仲安做事的。
但做事歸做事,無礙於他不喜歡宣長公子此等冷肅、氣勢狂烈之輩,到今天竟然覺得還能看順眼,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什麼事?”肖大人是個不苟言笑的斯文書生,常年沉著一張臉,那臉也說不上好看,陰沉沉的不討喜。
但他這張臉,跟老皇帝年輕的時候非常像,像到那些老臣子初初看到他,都嚇了好大一跳,也像到這幾個老狐狸,現在都把他當是流落在外頭的皇子看。
“改明兒,帶龔大人到我戶部來串個門?”
肖寶絡看了他的臉一眼,又慢騰騰地“哦”了一聲。
“那龔大人,明天見了?”宣尚書又看了看那位調進京來的吏部侍郎。
龔北隆乃磊落之人,他年少為官,當官也有二十來年了,可說一生見過不少人,是個擅於看人的,但這朝廷他三年沒回來,也是有點看不懂這些年輕人在想什麼了,尤其這位鼻青臉腫的年輕尚書,這臉毀得太徹底,他什麼也看不出來,但見上峰應了聲,他也是舉手作揖道:“下官從命。”
“您客氣。”宣仲安朝他點點頭,定了時間見人就好,這時候也不是好寒暄的時候,遂他點完頭,又去嚇唬那幾位老郎中了,“你們有話跟我說是吧?行,我現在要去刑部,咱們一路走一路說,你們慢慢說,我今日閒時多的很。”
說著他往外走,走了幾步,見肖寶絡跟在了他身邊,他回頭,看了人一眼。
“我也聽聽。”肖寶絡陰著臉看了他一眼。
順便多看幾眼。
這臉好醜,回頭要畫下來,再給金淮城的友人送過去,再齊作些打趣逗樂的詩詞,一同共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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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尚書一能上朝,就天天去了。
許雙婉聽他說他在朝中如魚得水,沒少聽他跟她道那些同僚見著他,比以前要客氣了的話。
說是他們現在看他,都是恭恭敬敬地看著他的胸和脖子說話,一般不看臉。
許雙婉每日早晚都給他上藥,連上了近十天,這天晚上給他上藥,聽他又道給他讓道的大人比昨日少了許多,她停了給他上藥的手,低頭問躺在她腿上的他:“那藥少上一點?”
這樣也好的慢一些。
“那少上一點,你下得了嘴嗎?”宣長公子揚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