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對不對,“我們侯府來往的人家也不多了。”
這是除了她孃家本家之外,不多的另一家了。
姜家的別的親戚,也是嫌她是姜家的拖累,不太願意跟她來往。
其實就是她嫂子她們,這幾年也不是太喜歡跟她說話,她回了孃家,她們也是坐著相顧無言的時候多。
“禮我們家收了,我看到了,今年我也準備了一些回禮,給他們送過去……”許雙婉面不改色地道,“至於來往,以後怕是要多些。他們家跟城外的鄉民收柴禾青菜,屠管家找了他們家幫忙,也幫著家裡收一些,他們家管事的會做事,說每次收了幫我們送過來,昨天還送了兩車柴禾來府,我看他們家也是用心,回頭我也得請他們家少夫人來家裡做做客才好。”
這才算有來有往。
不是不收人家的銀子,讓別人家欠著自己不得不上門就是有來往了。
這家人這麼多年都沒忘給銀子的事,又看他們家現下的行事,可以說這一家人是有些風骨的,就是門戶小,也能來往。
就是侯府現在不太平,等燕王一事罷了,侯府要是還在,她到時候再請人家家裡的內眷來府裡坐坐。
許雙婉猜,這家人現在有了些家底,不太缺銀錢的話,用身份跟他們來往才是最恰當的,他們畢竟是親戚,他們想來也不願意每次來都是跟欠婆母一樣,說話做事都要陪小心。
許雙婉也看過他們送過來銀子,這十來年婆母不收的銀子其實是有很大的一筆了,可見他們家也是真不缺小錢了。
他們不缺,但侯府缺,這銀子許雙婉是想要的。
媳婦說的話甚是有道理,最重要的是她坐在她面前的樣子,像是她不答應她就不可能走似的,宣姜氏也是紅了臉,訕訕然地點了點頭:“那好罷。”
她是覺得丟人了些,但媳婦說的也有些道理,那就按她說的辦罷。
遂許雙婉就拿了這筆銀子,侯府沒用幾天,就可以好好過一個冬了,於是她置辦起過冬物什來也是毫不手軟。
她想的是,哪怕侯府明天就要沒了,也要吃好過好,她既然當了這個家,只要有一點辦法,她就不會委屈這家人。
這難不倒她。
想當年為了幫母親拿穩管家之位,她所做的只是更多。
這廂許雙婉有了銀子在手,心裡有底,又往侯府填了不少酒水吃食銀炭,現眼下是長公子說什麼她都點頭,好說話得很。
宣仲安見他說話她就點頭,也是好笑:“你都知道啊?”
許雙婉這時就有點為難地看著他了,這個不能應,應了就是她手長了。
看她神情又慢慢地端莊了起來,宣仲安捏了她的臉一把,“行了,母親一生都不太管這些個事,以前還有外祖母幫著她,現在外祖母也不在了,舅母們也不願意過來,這幾年光靠屠管家撐著了,父親也不管這些俗事,你往後要是拿不準的,先問屠管家,他拿不準的,你來問我,我給你撐腰。”
“母親那,也是要問的,有關父親的,也是要問過父親才成。”
“好,問。”她一板一眼,宣仲安也是笑了。
他記得他這位婉姬被京城幾位夫人最先稱道起來的是,她身上的那份痴氣。
當初她十歲出頭那年被她母親帶出去見客遭人逗弄,說她這麼粘母親,幫著母親,以後莫是要帶著母親才肯嫁人不成?
她當時道:“不是如此,我在父母親身邊,便一心一意過在父母親身邊的日子,以後嫁人了,我便一心一意過在夫家的日子。”
眾夫人當這是笑言,但哈哈大笑過後,對她留心的人不少。
他當時聽了傳聞,心想這真像是四五歲時,就已一本正經了的小姑娘說的話,現在看來,她還是一點也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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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德侯回侯府沒兩天,燕王就到了。
這天宣仲安就沒回來。
許雙婉一直等他回來,等到半夜也沒睡。
他這陣子回來得晚,但再晚也是回來的,興許等等他就歸家了。
但直到半夜他也沒回來,她倒是等來了公婆那邊的下人傳來的話,她婆婆突然半夜起燒了。
許雙婉本來就是穿著衣裳在等人,一聽話,下床穿了外衣披了裘衣,吩咐採荷看著隔壁睡覺的洵林一些就急步過去了,她走得太急,打著燈火的姜娘子都快跟不上她,嘴裡輕呼:“少夫人,您慢一點。”
宣姜氏這是突發急病,府裡也沒大夫,等著人請來看過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