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兒落水的事一直對沈家耿耿於懷,於是這次借外甥的手,要把沈家弄得鬧家破人亡報仇不可。
這些傳聞坊間傳得有鼻子有眼,說話的人皆津津有味,一傳十,十傳百,沒多久,半京城的人都知道姜大夫人要逼死孃家兄弟媳婦的事了。
這話傳到許雙婉耳裡,也是好幾天後的事了。
這兩天正好長公子按時歸家,單小藥王來了府裡給他煮了幾次藥湯泡身,還教了他幾招鍛體之術,長公子這臉色好了不少,許雙婉每天就帶帶孩兒,再琢磨一下給夫君膳補之事,再跟屠管家的說說府裡的事情,旁的也沒多大事了。
她心情輕鬆,這幾天臉上總帶著點笑,主子開心,當下人的也輕鬆,沁園這兩天雖也秋風陣陣,寒風冷洌,但比之不久前的如履薄冰的提心吊膽,這上下之間這幾天過得可說是歡欣無比了。
所以姜家的事一傳來,採荷見她們姑娘聽完就皺了眉,心裡也是一咯噔,心裡埋怨起那些欺負大舅爺夫人的人來了。
大舅爺夫人是個持家有道,嚴肅端莊的大家夫人,採荷有些怕她,但這怕是敬畏,她對大舅爺夫人那是再尊敬不過的了,這時見她們姑娘皺了眉,也是接道:“這都傳到咱們耳朵裡來了,就知道傳得有多兇了,姑娘,你說,這是不是有人在其中搗鬼啊?”
如果那沈家只是個家道中落的人家,有那麼大能耐就把話傳得滿街都是嗎?
採荷跟了她們姑娘很久,看問題也不像一般丫鬟一樣,還說他們侯府幫著姜家以勢欺人,她覺得這肯定是跟她們姑爺作對的人家傳的,這姜家與沈家的事還非得搭上侯府,一般人哪能想到那麼多。
“嗯。”許雙婉沒回她的話,只是虛應了一聲,想了想,她又道:“我手中正好有長公子拿回來的五支參,侯爺夫人那邊已送去一支了,我手裡還有四支,一時之間也用不完,叫屠管家的派個人去姜家一趟,給老外祖父送去一支,也給兩位大舅爺夫人各送一支。”
“那姑娘,家裡就只剩一支了。”
見採荷說話聲音都大了,許雙婉嘴角微翹,“一隻夠用了。”
採荷訕訕地道:“是。”
屠管家的很快就來了,聽說少夫人是要去送參的,道:“還是老奴去走這一趟罷。”
這太貴重了,交給下面的人他也不放心。
許雙婉想了一下,道:“也好。”
又跟他道:“你這次去,如若見到了大舅母,跟大舅母說,咱們家不是個怕事的,時候到了,該辦的就辦。”
姜家沒來訊息,也是說不想麻煩侯府,但兩家這關係,說是一家也不為過,姜家不說,許雙婉沒知情就罷,知道了,那就不能當作熟視無睹了。
姜家能為侯府,出動全家相助,姜家要是有事,許雙婉也知道按她夫君的脾性,也是會帶著她去給姜家幫忙的。
侯府這邊的人一去,聽侯府的屠管家傳完他們家少夫人的話,姜家那邊,姜二夫人倒是先笑了。
這外甥媳婦,就差明著說她不介意仗勢欺人了。
難為她有這個心。
“哪還需用上侯府?”姜大夫人卻是不以為然,但說罷,眉目間溫和了下來,“她還在坐月子,操心這些沒影的事作甚?你回去告訴她,好好養著身子是正事,這些個小事,還用不到她。”
屠管家躬身道:“少夫人這也是怕您受委屈。”
姜大夫人嘴邊有了點笑:“什麼委屈?我老骨頭一把了,什麼陣仗沒見過?沈家這點事不是事,你回去告訴她,讓她放寬心就是。”
回頭等屠管家一走,姜二夫人白了她大嫂一眼,道:“說得倒是輕巧,夜裡躲在被子裡哭的人不知道是誰。”
姜大夫人嘴邊的笑冷淡了下來,良久,她苦笑著嘆了口氣。
那是她的大哥,她的同胞親兄,當年他朝她那一跪,嚇得她腦袋好一陣發懵回不過神來,她當時完全不敢相信,他會這般待她。
也是那時候她才明白,兄妹再好也只是兄妹,成了家,就是兩家人了,他能幫著他的夫人來欺負她,其實也是幫著他的家來的,而她早不在那個家裡頭了。
她小女兒的命,就這樣被她賠給她兄長的那個家。
這種事,她以為有了一次就足夠了,沒想,她兄長還能有那個臉再求上門來,就跟以前的事沒發生過一般。
先前她兄長來那一趟,姜大夫人拒了之後表面上無動於衷,沒把這事當件事,心裡卻受傷不已,等聽到她還逼著他們家的女人上吊的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