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棩茫然失措的點了點頭,接而又擺手道:“大院君平日並無過錯,若是隨意殺他的家眷,恐怕…
“大王,當斷則斷,不斷則反受其亂啊”李朝一副殫精竭力的模樣伏拜道
此事涉及到了王權和宗廟,對於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李棩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此事交由你去辦”
“大王,不可啊”這一次站出來的是領議政金道昌,是王廷裡出了名的老論派:“如今天朝王師已進抵京畿道,況且我朝三百年來,服事大明,其情其義,固不暇言而大明神宗皇帝再造之恩,自開闢以來,亦未聞於載籍者(萬曆三大徵的朝鮮之役,幫助朝鮮抵禦了豐田秀吉的侵略)宣祖大王所謂義則君臣,恩猶父子,實是真誠痛切語也如今大明覆起,此刻正是朝鮮國迷途知返,從事大明的良機大王怎能輕信鳳林君之言捨近求遠,恩將仇報,而去為滿清做飛鷹走狗?大院君李顯一向忠心耿耿,更不會做出悖逆之事出來,臣願用人頭擔保”
李棩默然不語,當年滿清入侵朝鮮,逼迫朝鮮為其藩屬,李棩便被送往盛京為質,對滿清既有仇恨,更多的卻是畏懼,老論派一直堅持以大明為正朔,他李棩又何嘗不想,畢竟給大明做了三百年的藩屬,大明對朝鮮也是不錯,如今反而要去侍奉那個連朝鮮國都嗤之為蠻夷的滿清實在是情非得已,縱是如此,李棩心底仍然還是堅信滿清八旗的無敵可怕,為了保住王權,也只能如此了
“哼!大清的援軍遲早要到,如今朝鮮已與大明開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金大人卻在此妖言惑眾,難道你便是大明和大院君的內應嗎?大明給了你什麼好處?”鳳林君李顯惱羞成怒的瞪了金道昌一眼
“好啦,鳳林君,你下去吧
”李棩擺了擺手,讓鳳林君退下
鳳林君出了昌德宮,領了詔令,立即點齊了一干心腹直奔大院君的府邸,將府邸內的男女老幼一併鎖拿拖去斬首示眾,這事大王是准許了的,雖然後來給金道昌攪了局,可畢竟大王沒有反口,只要除去了李顯,他李朝在王廷就是一手遮天,如此大好的機會,他怎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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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濟島上的李顯不斷的等待著哨船傳來的訊息,當聽到明軍攻佔下仁川時,嚇得差點一口痰氣沒有提上來,仁川可是京畿道的港口城市啊,距離漢京極近,明軍若是乘勢進攻漢京,不管成敗,他的責任總是跑不過的,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也沒有所謂的戰略了,李顯立即下令,水師全部出海北上前往仁川,心裡則是默默祝禱明軍千萬莫要去攻漢京,否
不起這個黑鍋
百艘龜船、艨艦迅速的做出了反應,沿著海岸線朝西北行航,艨艦和龜船都是近海戰船,特別是龜船,由於沒有風帆,只能依靠船內的壯漢搖櫓行駛,因此船速極慢,走了兩天才過了全羅道的沿海,進入忠清道的海域
終於,李顯終於放下了心,因為他看到了,看到了數百艘大小不一的戰艦在忠清道北部海域排成了一線,無數的日月旗在海風下獵獵作響
南洋水師在攻佔了仁川之後,並沒有做出任何打進漢京的動作,而是在短暫的休息之後迅速的在這裡擺開了陣型,只等救援而來的朝鮮水師上鉤
李顯鬆了一口氣,只要明軍不是攻打漢京事情就還有挽回的餘地,可是一個新的問題又出啊先了,現在攔在他眼前的,是一支無比強悍的艦隊,無數的大艦露出了森森的炮口,甲板上到處都是手持火銃沿著船舷的明兵
跑是跑不了的,龜船嘛,顧名思義,當然跑的和烏龜差不多,得到了全身的護甲,同樣也就犧牲了航速,至於那些艨艦,恐怕也跑不過明軍的大艦既然如此,那麼開打吧
李顯站在一艘艨艦的船頭,不斷的盯著排成長蛇飛速逼近的明艦,試圖找到大明水師的破綻,可是他很快失望了,雙方的實力太過懸殊,若是據守在佈滿暗瞧的巨濟島水域李顯還自問可以有一拼之力,可是在這一覽無餘的深海區,這種打法艦隻就是送死
“轟轟轟轟…;黑的船身閃耀,接著一枚枚鐵球如冰雹一般砸入朝鮮艦群,一艘艨艦被砸中,船身開始傾斜
“還擊!”李顯發出了一句很無奈的命令,確實很無奈,朝鮮水師以小船為主,火炮根本沒有幾門,而且大多都是百年前李舜臣時期的火炮,如今已鏽跡斑斑,十有**是啞炮,還未等裝填上火藥,明軍又一波火炮如雨點一般炸了過來,百艘戰艦側著船舷,巨大的船身上下三排炮口,也足以讓朝鮮水兵膽寒了
一枚火炮擊中了一艘龜船,龜船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