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抬眼一看。親兵的後面正是一個斥候,忙招呼他站近些,一屁股坐在青石板上問道:“什麼事這樣匆忙,清軍是否已經拔營而出了?”
“大人,清軍的大營譁變了,整個大營亂糟糟地亂成了一團,連綿數里的大營到處都是自相殘殺。”
“譁變了?”李霄一下子起來,眼睛瞪的銅鈴一般的大,隨即自言自語的搖搖頭:“不可能。四川除了漢軍綠營之外還有滿蒙八旗,若是有人譁變造反,滿蒙八旗應該立即就能彈壓住才對,你總不能說滿蒙八旗也反了吧,不對,不對,這絕無可能,滿蒙八旗再怎樣也不會臨陣譁變的,這或許是清人的陰謀也說不定,是了。他們故意向引誘我們去攻擊他們的營寨,你就辛苦一趟,再去探探敵營的虛實。”
斥候道:“大人。這絕對不是清人有意而為地,屬下見清營大亂。還冒險靠近去看了看,裡面許多人在真槍實刀的拼殺。那地上的死屍和血泊總不能是假的,清人再蠢也不可能動真格的來引誘我軍得有理,清軍人多勢眾,探知了自己這支小部隊就在對面,應該氣勢洶洶的直殺過來才是,何必要多此一舉搞這種花招。清軍譁變的事雖然聽起來覺得不可思議,可機不可失,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李霄大喝一聲:“來啊,把兄弟們全部叫醒,山側的埋伏了撤了,整好隊伍,準備進攻。”
“遵命!”幾個號令兵刺溜的應了一聲,便去用腳去踢那些和甲而眠地士兵了,立即便引來了一連竄的叫罵聲,須知大家趕了幾天的路,好不容竟被人半夢中叫醒,若是不叫罵幾句才沒有天理。
片刻之後。睡眼惺忪地大兵們整好隊伍。眼看著另一個和他們一樣睡眼惺忪地主將站到了一塊巨石上向他們喊話。李霄地聲音劃破了寂靜地夜空:“弟兄們。建功立業地時候到了。皇上在海都看著我們。不管天亮之前咱們是建立了功勳還是成為了烈士。這輩子都值了。”
李霄指向隊伍地前方。遠處地山巒在月色下阻擋了他地視線:“我們地前面。有一座清軍地中軍大營。足有三萬大軍駐紮在其中。天佑大明。如今清軍地中軍大營亂成了一團。正好給了我們先鋒軍一個衝殺地機會。我們殺過去。殺光這群建奴韃子。為千千萬萬個漢人同胞報仇雪恨!”
月光下。李霄拔出了腰刀。刀尖前指。奮力大喝:“殺!”
“殺!”大兵們熱血上湧。雙腳開始邁動。
齊齊哈爾被一夥家奴團團地護著逃出了大營。索羅圖也被一隊親信團團護住。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真正地後悔起來。方才兩人相爭。反倒惹得整個大營猶如一鍋滾燙地開水一般沸沸騰騰。間接引發了一場莫名其妙地譁變。在如此亂糟糟地形勢下。將佐們根本就彈壓不住。無數人在瘋狂地呼吼。喊著殺叛將。除貪官地口身上砍。不是他們嗜血。也不是他們瘋狂。只是如果你不砍別人。說不定會有哪個瘋子鑽出來砍你一刀。在這種情勢之下。只有讓自己保持在一定地安全範圍內才是最安全地。若有進入他們安全區地人就必須以命搏殺。因為你不能確認對方是否會對你拔刀相向。為了保命。只有先出刀將對方砍倒才是最安全地。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一自古流傳下來地道理成為了所有清兵地主流意識。
“完了,完了。”齊齊哈爾被這樣的慘景嚇得背脊發涼,早沒了原先的官威,好在周畔僅剩的家奴還算忠心耿耿,將他護在中間,不斷的向營外退卻,終於找到了一塊人少的空地保住了性命,齊齊哈爾的右臂受了重傷,只能捂著右臂倚在一棵樹杆上歇息。
痛的不是他的右臂,而是他的心,三省總督啊,如今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就算朝廷不追究,這官也算當到頭了,齊齊哈爾手臂上的傷口不斷的冒出血來,他面對著亂糟糟的軍營,和接二連三的喊殺,竟沒有想著如何去制止,只是想著自己的後路,如今到了這個份上,這總督定然是當到頭了,朝廷會不會拿自己開刀才是個真正的問題。這件事幹系太大,恐怕就是姐夫也罩不住。
他倒並不擔心朝廷會抄家鰲拜府中做小妾,有姐姐在京城裡頭照應;朝廷最多也就是砍他腦袋罷了;可是他齊齊哈爾的腦袋豈能這樣輕易的落地?他還有許多的榮華富貴沒有享盡呢。
不成,一定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齊齊哈爾心裡告訴自己,人死如燈滅,可就是什麼都沒有了,鑲黃旗的牛錄和自己沒有干係,嫁入了鰲府的姐姐也和自己沒有了關係,早在入關時出生入死求取來的一丁點的富貴也和他沒有了干係,一切都沒了,化為了烏有,曾經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入關作戰,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