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綠眼睛,面孔陌生,看著不像是常年進出安西都護府的胡人。
領頭的胡人開口就是嘰裡咕嚕的一串話,說話時面孔紫紅,脖子粗大,十分憤怒。
話是陌生的聽不懂的番語,這幾人身上還帶著殺氣,饒是見慣了死人的婆子們,也禁不住嚇軟了腿。
有鴻臚寺的官員趕緊跟了過來,幫忙作答:“這位是予彌國的使臣。使臣的意思是,既然人來了,就一個一個進去,看到什麼就說什麼,查到什麼就說什麼,不許撒謊矇騙。”
說話間,一直守在一扇房門前的胡人護衛作勢就要開門。
喬都護看了眼害怕地不敢動彈的婆子。這門後頭就是小公主的住處,人沒了之後,就被予彌國的人嚴嚴實實看守了起來,生怕他們往裡頭進去動手腳。
這小公主是要入宮為妃的,論理誰也不會在這時候犯糊塗害死她。可予彌國的使臣認定了小公主是死於非命,非要查個徹底。
查就查吧,他還懷疑小公主的死,是這幫胡人自己下的手。
“還不快進去!”驛官擦了把汗,見使臣臉色發青,忙抬腿就要去踢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婆子。可腳還沒碰著人,那婆子已經一屁股坐地上,嚇得直搖頭,驚恐地望著被開啟一條縫隙的房門。
一個人怕了,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甚至還有上了年紀的一口氣沒提上來,厥了過去。
聞著尿騷味,喬都護的臉徹底的黑了。
宋拂不動,心頭長長嘆了口氣。
活人有時候比死人還可怕。這些婆子平日裡不怕死人,只怕當權的官。一個喬都護就夠這些人心驚肉跳的了,再加上予彌國的使臣。即便不說究竟是出了什麼事,看到這些人,也夠她們站不住腳了。
那邊的使臣又嘰裡咕嚕說了一串話,喬都護氣得找人把嚇軟腿的、厥過去的婆子一個個帶了下去。餘下的人雖還留著,可臉色看起來也都不大好。
宋拂嘆氣:“小的去吧。”
她說的是予彌話,舌尖微卷,發音聽著和之前說的回紇話絲毫不同。
似乎是擔心喬都護聽不懂,宋拂又改漢話,道了句:“小的能說予彌話,小的去,方便唱報。”
桓岫看了眼她的側臉,轉回頭。
予彌國的使臣仍有些不放心,指著那幾個婆子,還是命人一個接一個的進去。那鴻臚寺官員臉色發白,硬著頭皮跟著一道進了門。
宋拂始終站在院子內,直到那幾個婆子畏畏縮縮出了門,她這才提了提肩上背的東西進屋。
宋拂走進內室,一眼就瞧見了躺在床上的小公主。對方渾身冰冷僵硬,早已斷氣多時,一雙秀眉緊緊地蹙起,面上滿是痛苦。
宋拂見過各種各樣的屍體,屍首異處的、服毒的、病死的,甚至還有牛馬踏死的。小公主的狀況,並不可怕,表面上看不出死因,也難怪會教使臣和喬都護相互忌憚。
“公主生前身邊是誰在侍奉?”
“無人。”
身後的聲音傳來,宋拂一愣,扭頭看去,原本跟進跟出的官員不知何時換成了桓岫。
青年就站在身後,注意到她眼中的詫異,微微頷首:“公主夜裡不喜人侍奉,那些婢女直到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