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該一起嚐嚐。”
宋拂話雖這麼說,心裡卻並沒有覺得輕鬆。蕭子魚是皇親國戚,皇帝說不定會念在親情,饒過他這一回。
比起他,他們兄妹無依無靠,霍老將軍這一回已經被他們拖下水了,若是蕭子魚再來新招,只怕一切還是如此。
桓岫猜得出蕭子魚和桓崢的打算。
他們這一齣戲,唱得極好。
呂長真的身份可以確定,的確是當年虞氏一族的後人,是罪臣之後,亦是逃犯。他們搶在皇帝下旨抓人前,構陷兄妹二人,就有了充足的時間可以逼問他們,從他們口中得知想要知道的事情。
而後,有大理寺的酷吏在,自然可以酷刑伺候,即便活下來也多半是廢人,只能任由蕭子魚操控。如果死了,還能一了百了。皇帝倘若問起,那大理寺還能說一具畏罪自殺。
至於御史臺。
罪臣之後能在安西都護府轄內生活這麼多年,自然有人在背後相助。而這個相助的人,可能也知道蕭子魚想要知道的事。御史臺的作用,就是在這個時候狠狠的彈劾,直將那些曾經幫助過他們兄妹倆的人,彈劾到他可以一隻手捏死的地步。
這個計劃,幾乎天衣無縫。
只可惜,蕭子魚過於自負,算錯了宋拂這個異數。
“準備什麼時候回關城?”
陪宋拂照顧呂長真睡下,桓岫見她一雙眼紅得發亮,低聲詢問。
宋拂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等阿兄的精神好些了,就立刻回去。不能讓嫂子跟大郎等太久,會擔心的。”
桓岫點頭,見天色不早,理了理衣裳便要往前頭去找霍起英,走了幾步忽的又停住。
宋拂略有詫異地看著他。
後者伸手,指尖撫過她的臉側,低聲叮囑:“好好睡一覺。”
劃過臉側的手張開,又捂住她的雙眼:“這雙眼睛,紅得像只兔子。”
楚楚可憐。
叫人心疼不已。
第28章 離間
偏僻的小院裡,一盞油燈,燈火昏黃,在狹窄的屋子裡忽明忽暗,叫人在旁坐著忍不住就犯了困。
“啪”的一聲,一隻陶碗因為犯困,被小吏打翻在地,裂成幾塊。這一聲響,直接把瞌睡蟲可趕跑了。他慌里慌張地蹲下就去撿,腳一動,似乎把什麼東西給踢了出去。
他扭頭看了看,被反手綁在屋裡柱子邊上的年輕婦人,低垂著頭,看不見臉。小吏在都護府當差,拿的俸祿不多,勉強餬口,這次得益於從永安來的貴人,在夜裡多了份工錢,只用幫著看個人就成。這能輕輕鬆鬆賺錢的事,沒得道理不答應。只是瞧見婦人的模樣,他多少覺得有些可憐。
他撿起地上的碎片,正猶豫要不要給婦人倒碗水,小屋的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蕭子魚從外面走了進來,身邊跟著桓崢。二人從小吏身邊走過,瞥見地上的碎陶碗,蕭子魚站定,冷冷道:“想做什麼?給她留塊陶片是讓她割喉割腕,還是割開繩子逃跑?”
小吏聽得心驚肉跳,忙抓起地上的陶片,捧在手心裡:“是……是小的不小心摔了陶碗……”
他抓得用力,手上被陶片尖銳的破碎邊緣戳得直冒血。
蕭子魚用餘光淡淡掃了他一眼,繞過他徑直走到婦人身前,抬腳踢開她的腿。小吏只能看見他的背影,似乎是踩住了什麼東西,然後他的腳輕輕一動,將東西踢到了一邊。
小吏還沒能反應過來,桓崢走到跟前,彎腰將東西拾起。
是一塊尖銳的陶片。
看清桓崢手裡拿的是什麼後,小吏臉色當時就白了。
“不是,小的沒有……我……”
他急了,有些語無倫次。蕭子魚臉色平平,卻無端讓人覺得害怕。
還是桓崢打了個圓場:“先退下吧。去上點藥,手都扎破了。”
人一走,桓崢臉色騰地沉了下來,繞過蕭子魚,徑直走到婦人面前蹲下,伸手抬起了她的臉。
這座小院是他們臨時租賃的,地理位置偏僻,周邊雖有住戶,卻都有著厚厚的牆壁阻隔開所有的聲音,他們在這裡無論做什麼都絕不會被外人察覺。而這間小屋,又是整個院子裡最冷僻的地方,就算有外人登門,也不會發覺這裡藏著一個女人。
這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呂長真的妻子,胡女彌麗古麗。
彌麗古麗的樣子有些狼狽。衣袖裂開了好大一個口子,能清楚地看到她□□在外的手臂上,有紅色的鞭痕,嘴角青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