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姚三里笑著哄底下這幫青壯:“九爺出手大方,今日應徵入伍者每人發銀一錠,往後打下別的州縣,還有重賞!”
倭兵挨著人頭髮銀錠,郭嘉拿到手之後,翻轉銀錠,看到銀錠下面刻著的印記,果然是蘇州府官銀。
張九山倒是會做買賣,殺了蘇州知府,反將蘇州府的庫銀拉出來收賣人心。拿到銀子的青壯們看到銀錠上的印記,有的露出幾分茫然,有的心有竊喜,暗暗塞進了衣袖裡,想著將來等到朝廷軍打走了張九山,只要將這銀錠融了重鑄,誰還能認出這是官府雪花銀?
真是天大的便宜!
還有家中姐妹妻子被張九山手下倭寇糟蹋的,存了一腔復仇之念,等待時機。
周鴻的模樣早在張九山那裡掛了號,但衛央等人卻並不引人注目,他穿著一件半舊的褂子,混在人群裡瞧熱鬧,拿到銀子的時候還咬了一口,在銀錠上留下個牙印,笑的傻呼呼的:“真的真的!”引的發銀子的倭兵在他屁股上踹了兩腳:“傻樣!”
旁邊有人對他怒目而視,有的人則暗暗搖頭,還有那些認錢不認人的主兒,覺得跟衛央大約會有點氣味相投,還往他身邊靠了靠,試圖與他聊天。
衛央拿到了銀子,又被拘著跟一幫蘇州青壯一起操練,而張九山大約是真心想要在大魏土地上紮根,在飲食上居然都不曾剋扣這幫人,當真拿他們當新兵蛋子訓練。
衛央與郭嘉以前就打過照面,兩人都在明州城裡混著,逢年過節,郭嘉在明州而周鴻不曾出征之時,在某個宴會之上總有交集的時候。
衛央起先還當自己瞧錯了,好幾次朝著郭嘉張望,後來藉著休息的時候湊到了郭嘉旁邊,小小喚一聲:“三公子——”待得郭嘉露出警惕的神情,他才傻呵呵上前拍著他的肩膀:“三哥,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怎的也在這裡?”
郭嘉與衛央身份懸殊,他與周鴻本來也不甚相熟,僅能算是認識,但對他身邊的護衛其實印象些微有點撒糊,經得衛央提醒總算想了起來:“我以前是跟著周大哥的,三哥你忘了我也正常,只是近來周大哥出遠門,我沒得營生,這才在家裡待著。”
“你家周大哥出遠門了?”
衛央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可不是嘛,我家大哥平日就忙的不行,又趕上今年年成不好,事兒也多,他不得到處忙活。我倒是在酒樓裡找了個活計幹,可做小夥計又能賺幾個錢,趕上來個沒錢的女客,還帶著個小丫頭不肯付房錢,還有個黑塔漢子跟著,差點被那姓宋的給打斷了腿,只能辭了這活計。真沒想到九爺這裡除了管飯還給發銀子呢。”
他一番話講吓來,郭嘉是徹底放心了,還跟著他嘆一句:“你這夥計當的可也有點慘。碰上這樣不講道理的女客,掌櫃的沒趕出去?”
“這兵荒馬亂的,掌櫃的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東家更不是見了人影,三哥你不是很會賺錢嘛,怎麼也跑到九爺營裡來了?”
旁人聽著這倆人倒真是在敘舊,就算是倭兵過來,聽得一耳朵,也分辨不出來這兩人話中之意。
衛央與郭嘉接上了頭,郭嘉聽得葉芷青跟虎妞還在酒樓,且身邊又有老宋,聽話音竟然還有周遷客的人,倒是讓他將一半的心都放回了肚裡。
人是他領過來的,可如今他是不可能藏在地窖裡,對外面的事情半點不聞。尤其張九山狼子野心,總要知道他的動向才好。
兩個人既然熟識,往後操練便央那倭兵將二人編到一個隊裡,晚上巡邏也是一隊倭兵帶領三五名新兵巡查街道。
衛央與郭嘉趁著出來巡邏的時候觀察張九山在城裡的佈防,暗暗記在心裡,回頭再想辦法往外傳遞訊息。
周鴻的臉不能示人,只能在夜半出現,而其餘斥候也有一半混進了張九山的隊伍,城內的訊息倒是能打探得來,卻沒辦法送到常熟太倉去。
葉芷青自知道了周鴻暗底裡的安排,再看老宋怎麼看怎麼奸詐。也不知道當初是不是腦子進了水,竟然漸漸把老宋歸類為憨厚正直可靠的保鏢一類。
不過老宋此次受傷極重,就算是高燒暫時退了,如今還有些低燒,只能在地窖裡躺著休養。有時候周鴻會出現,他便閉著眼睛裝睡。
周鴻的出現有些神出鬼沒,也不知道他黑天白夜都在哪裡藏身,有時候是夜半,葉芷青都裹著被子睡的迷迷糊糊了,猛然察覺身邊似乎站著個人,為了節省照明,地窖裡也並不是徹夜亮著燈。
她半夜無緣無故睜開眼睛,第一次隨意伸手,摸到周鴻溫熱的手掌,差點嚇的尖叫出聲,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