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雖然被他救了,可是也被他那一拳給嚇到,看他往葉芷青旁邊走過來,不由瑟縮的往旁邊退了兩步,倒引的葉芷青笑了起來:“虎妞,大叔是好人,不然也不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宋魁到得近前,將葉芷青上下一打量:“姑娘可還好?”
葉芷青向他一禮:“多謝大叔出手相救,不然今兒我們主僕說不準還真的會出點事。”
宋魁一臉嫌惡:“不過是一幫雜碎,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弱孺弱小,算什麼東西!”他性格耿直,嫉惡如仇,在營中又全是一幫粗莽漢子,張口就是粗話,罵完才想起來眼前是個小姑娘,頓時有點訕訕的。
葉芷青對他的粗言粗語不以為意,再次誠心誠意謝他:“今兒多謝大叔,也不知道大叔家在何處,我好備了謝禮上門道謝!”
宋魁來之前,來恩泰早就交待好了,若是與葉芷青有正面接觸,最好是能留在她身邊。他這樣做賊似的跟著她,難保時日長久被發現。他撓撓頭,似乎有幾分難為:“我來揚州城幾日,還未尋得住處,就在外面胡亂湊和幾夜。原是聽說揚州繁華,想要尋一份工餬口,哪知道來了這些日子,手裡的餘錢都用盡了,還未尋到個活計。”
葉芷青聽得雙眼發亮,請了他去前面食肆吃飯,讓掌櫃的將牛肉直接切片,大碗的酒肉端上來酬謝他,又拐彎抹角打聽他的出身來歷。
宋魁的來歷倒無甚好瞞騙,只說家在邊疆,被胡虜滅族,在軍中效力,後來傷了腳,拿了點撫卹金,為求長遠生計,這才不遠千里來到了揚州城。
葉芷青對大魏軍力佈防全無概念,更不知道邊疆所轄都有幾軍,與之接壤連年打仗的又是哪國,因此詳細的竟也不知道問的。等宋魁一頓飯吃完,她才遲疑開口:“大叔若是不嫌棄,我最近倒是想招個人。尤其我最近得罪的人……有點多,實在需要個會點拳腳功夫的能隨侍出行,工錢暫時可能給不了多高,但是……能保證大叔溫飽。大叔若是將來有了好去處,只需跟我說一聲就好,大叔覺得意下如何?”
宋魁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喜不自禁:“若是能得姑娘收留,我老宋必定將姑娘護的好好的,令姑娘不必擔心那起宵小之輩!”
葉芷青在此除了劉大夫,以及醫館裡那些學徒,還有被救過的那家人,在揚州城幾可算是舉目無親。她雖然謹慎,可宋魁救了她跟虎妞,算是大恩。
當下三個人互相介紹過了,她便笑道:“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宋叔但有需要,只管跟我開口就好。等將來我賺了大錢,必定不會虧待了宋叔。”
宋魁聽到她說“一家人”三個字,不禁一怔,只覺得心裡有暖意流過。他少年入軍營,半生孤苦,血裡火裡拼殺過來,至如今跟著來恩泰混日子,也只是同袍之誼。家是個多麼陌生的字眼,沒想到卻從葉芷青的嘴裡說了出來。
“葉姑娘……”
葉芷青截斷了他的話:“宋叔,往後你叫我葉子就好,不必姑娘姑娘的生份。”就算是虎妞,她也曾讓小丫頭叫聲姐姐,可虎妞自從跟了葉芷青,生活比之從前天上地下,幾乎視葉芷青為再生父母,恨不得頂到頭上去孝敬,總想著要做奴做婢的報答她,與她平起平坐當姐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的。
她既新收了宋魁,帶著去劉大夫醫館的時候,早已經過了約定學醫的時辰。劉大夫也知道她最近得罪了人,早就翹首等待,不放心還讓小徒弟小風去半路上迎一迎。
小風過去的時候,正好與她們走岔了。
劉大夫見葉芷青帶了個凶神惡煞的漢子過來,頓時嚇了一大跳,忙讓她進得醫館來:“怎麼才來?他又是誰?”
葉芷青忙道:“師傅別擔心,宋叔是好人,來的路上遇到了兩個不懷好意的人,是宋叔幫我們打跑了那兩個人。正好宋叔在揚州城還沒找到活兒,我就暫且僱傭了宋叔。”
劉大夫將她拉進裡間數落:“你怎麼知道這人是好人?面有凶煞之氣,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兇徒。”他自收了葉芷青為徒,著實有點擔憂她的處境,尤其宋魁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身上自帶著一股殺氣,與市井百姓全然不同。打個照面就讓人心生疑慮。
“宋叔是從軍中退下來的,傷了腿不能服役,師傅你不必擔心啦。”
劉大夫不放心,出來之後,特意以診病為名,拉著宋魁的腕子把脈,只覺他體內溼氣重,且虎口處有繭子,倒似個長年握刀的。縱如此也不敢輕忽大意,晚上特意派了小風跟著去:“反正小風最近也沒地兒去,就讓他陪著你們回去,你那院子裡還有住的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