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不想活了幹嘛要拉我做墊背的啊?!”葉芷青覺得自己前半生的好運氣全用光了,哭喪著臉不知該何去何從。
蕭燁低頭看到她嚇的慘白的臉色,玩笑道:“要不……你跪在蕭煒腳下求他饒你一命?”
也是到這一刻,葉芷青才發現,原來她還是沒辦法做一個徹底卑恭屈膝的人,讓她跪在蕭煒腳下搖尾乞憐,奈何她的脊樑骨太硬,沒辦法彎下來。
“蕭煒那個變態,連親兄弟都要殺,就算跪下來求也沒用吧?還是不要了。”葉芷青哆嗦著平生第一次恨不得粘到蕭燁身上去,緊抓著他的衣袖不肯鬆手。
蕭燁朗聲大笑,完全不顧忌蕭煒以及殿裡一眾朝臣的臉色。
蕭煒的臉色很難看。葉芷青的記憶力如果沒出錯的話,簡直跟他殺太子的那個晚上有得一拼。
“蕭燁,別怪孤不講情面,你自己找死,這可怪不得孤!”
“誰找死還不一定呢!”蕭燁一腳將左側就近一名官員面前的案子踹翻,上面碗碟酒菜嘩啦啦傾倒。
蕭煒再難忍受,一個手勢下去,殿門口的禁軍正要衝進來,只聽得撲通撲通,連續多人朝前撲倒,後背插著的箭羽正在顫抖。
變故突起,就連蕭煒都愣住了。
殿門口還活著的禁軍慌忙扭頭去瞧箭射來的方向,但是含珠殿下草木葳蕤,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不知道有多少人,黑暗更增添了恐怕之意,就連蕭煒也不由的站起身來。
正在殿內眾人都不明所以之時,外面傳來了喊殺聲,聽起來並非是皇城某一個城門,而是四面八方都有,讓人在殿內沒辦法分辨到底是哪一處宮城城門陷落,整個宮城似乎都陷入了鼎沸狀態。
蕭煒雙目盡赤,似乎恨不得生吞了蕭燁:“你……你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啊?本王就是見不得你心狠手辣,對至親骨肉下手的冷血樣子,就……就這樣了。”他說的稀鬆平常,就好像自己做的不是逼宮之事,而是去街上買了根釵回來,隨意的都不值得一提的樣子。
大殿之內,武官之首坐著的鬚髮皆白的老者起身向蕭燁見禮,很快武官之列陸續有人站在他身後跟著向蕭燁見禮。
蕭燁對蕭煒倒是態度輕浮隨意,但對上這位老者態度就恭敬了起來,甚至向他回了半禮:“古帥不必多禮,您是父王左膀右臂,本王往後還要多靠大帥襄助。”此人正是此前駐守漠北的古定邦,前任淮陽王的死忠追隨者。而他身後站著的一眾武將要麼早年間曾追隨過前淮陽王,要麼是古定邦手底下出來的武官,也算是蕭燁一系的武官。
外間的廝殺越來越近,甚至還能聽到無數聲音大喊著“蕭煒無道,弒兄誅弟,天理不容……”等語,竟是一路殺將了過來,似乎離含珠殿也不遠了。
這世上有個詞叫“掩耳盜鈴”,蕭煒用暴力鎮壓了反抗的兄弟官員,還要往死者頭上安個“謀逆”的罪名,怕死的朝臣們便接受了這個罪名,為了家族妻小以及自己的性命,便掩耳盜鈴的接受了諸皇子之死。
偏偏這時候蕭燁跑來捅破了窗戶紙,還要將唾沫噴到他們面上去,用外面掩殺過來的將士們討伐蕭煒的罪名讓他們站在殿內無地自容。
殿門口不斷有受傷的禁軍衝過來稟報戰況:“殿下……殿下不好了,有逆犯闖進宮了,不知道有多少人……”
這些人自追隨了蕭煒,便做著飛黃騰達的夢,從龍之功可不是誰都能趕上的,本來板上釘釘的富貴迷夢沒想到一朝破滅,被一場殺戮終結。
古定邦帶著一眾武將圍在蕭燁四周,將他與葉芷青拱圍其間,隨時戒備著殿下有可能會發瘋的蕭煒。
“給孤殺!給孤統統殺光!”蕭煒回身,從王座旁抽出寶劍,頭臉漲紅,目眥欲裂直衝著蕭燁而來,大有要將蕭燁斬殺在含珠殿的氣勢。而他身後的黃玉成與胡桂春卻滿心絕望,縮在王座兩側不敢跟著主子衝下來。
蕭煒氣勢洶洶而來,沒想到還未近蕭燁的身,就被威風凜凜的古定邦給攔住了。別瞧著他年紀大了,鬚髮皆擺,但鷹視狼顧的氣勢不減,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法,劈手就將蕭煒的長劍給奪了下來,還將人給摔了個大馬趴,直接撲到了蕭燁腳下。
“哎呀三殿下,這個大禮本王可受不起,你我兄弟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古定邦被他沒正形的樣子給逗的實在無語,手裡長劍就要朝著蕭煒後背紮下去:“跟他廢什麼話?連兄弟都要殺個乾淨,留這種人在世上老天都不長眼。”他一生征戰殺伐,到老居然還是個霹靂火爆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