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今把持朝政,已經清理了好幾名不服他的官員,京裡以前投靠太子與攀附了四皇子五皇子的官員們人人自危,如一潭混濁不堪的水,醞釀著看不見的風暴。
“你說什麼?”周夫人抱著賢哥兒,被她這話嚇的腿都快軟了。
“宮裡的事情,怎麼會把她給攪進去啊?”她問出這句話之後,不必周琪回答,答案就在她心裡。
如果不是上次周鴻出事,葉芷青設法入宮找機會相救,宮裡誰人會知道她是個大夫呢?不過是在後宅度日罷了。
福兮禍所依,當真是誰也沒有料到的。
賢哥兒還未滿三個月,但他似乎有一種本能,吃飯的時候不挑食,無論是親孃還是奶孃他都能咕嘟咕嘟的開吃,唯獨睡覺的時候必須是葉芷青抱著,聞著她熟悉的氣味才能安穩入睡。
葉芷青前腳入了宮,天黑下來到了睡覺的時候,後腳他就開哭。
奶孃哺了他幾口奶,他便吐了出來,睜著大眼睛哭個不住,小腳丫子用力的蹬出去,哭的整張臉蛋都漲紅了,腦門上全是汗。
周夫人心疼不已,親自將大胖孫子抱在懷裡,不住的走動,輕柔的低哄,連十幾年沒唱過的兒歌都從腦海裡蒐羅出來哄他,但這小子哭的氣噎斷腸,完全聽不進去。
“他平日睡覺……都這麼難纏嗎?”周夫人聽著他嗓子都啞了,心疼的都快碎了,恨不得親自跑到宮裡將葉芷青揪出來。
周琪也很無奈:“不會啊,平日吃飽了大嫂抱在懷裡跟他說話,他睜著大眼睛看一會就困了,半盞茶功夫就睡著了。今兒這是怎麼了?”
“難道這小子認人?”周夫人生了三個孩子,各個都好養活,自己未曾親哺過,都是奶孃帶著喝奶入睡,她只負責調養身子,兼逗孩子玩,就連換尿布都是奶孃丫環動手,並不曾親自侍候過孩子起居。
“也有可能啊,賢哥兒自生下來就跟大嫂一起睡,吃喝拉撒大嫂都親歷親為,他每日大半時間跟大嫂在一起,小半時間才由奶孃陪著。娘,這可怎麼辦啊?”真是急死人了!
秦婆子獻計:“這麼大的小兒,離的遠了連人都看的不清楚,莫不是習慣了大奶奶身上的味道?不如找一件大奶奶貼身裡衣放到他臉上看看?”
周夫人病急亂投醫,忙令府裡的下人快馬去小院裡,找了件葉芷青換下還未洗的中衣帶回來,將衣服蓋著賢哥兒頭臉,這小子竟然奇蹟般的停止了哭聲,只在周夫人懷裡蹭來蹭去。
“真……真聞著味兒啊?”這小鼻子也太靈了吧!
秦婆子得意道:“府裡有些媳婦子生完孩子要來當差,家裡婆婆就是這麼哄孩子的。”當然還有別的哄法,比如婆婆將自己的ru頭給孩子嘬,不過賢哥兒可是周府裡的鳳凰蛋,周夫人金尊玉貴,哪裡會用這麼腌臢的法子,說出來只怕汙了主子的耳朵。
“娘,快放床上,賢哥兒睡覺的時候,大嫂子從來不抱著,都讓他在床上睡。”周琪小聲催促,總覺得親孃手裡捧著個隨時會爆炸的天雷一般,說不定下一刻就又扯開了嗓子嚎起來。
周夫人將大胖孫子放到自己床上,聽著他平穩的呼吸,看不到他面上表情,只看到這小傢伙小手緊抓著衣服,小腳丫子蹬了兩下小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一會就酣然入睡。
她揭開裡衣,看到小傢伙臉上還有淚痕,面上卻一派寧靜安然的睡意,倒好像片刻之前哭的聲嘶力竭的不是他一般。
“這可真是要了命了,也不知道你娘幾時能從宮裡出來。”
葉芷青的預感一點都沒錯,她被宮裡人帶進宮之後,照舊帶到了上次住過的圍屋,只是這次不同以往,門口守著兩名大胖太監,屋裡飲食恭桶一應俱全,看樣子是將她軟禁,不準備讓她出去了。
魏帝的身體內耗過甚,昏迷之後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之數,她一點也不想沾手,只是不明白三皇子為何要接她進宮。
說起來,她與這位皇子無甚交情,只在出宮之前遭他一嚇,差點流產,實在不明白在局勢如此緊張的時候,他又何必非要將她弄進宮。
宮裡的夜晚似乎比別處都黑,屋裡暗下來之後,便有小宮人進來點燈,還端了熱飯進來。
她隨意用了幾口,便讓小宮人撤了下去,靜坐在床上,默數更漏,側耳聽著隔壁的動靜,也不知道郭思晴是不是還留在這裡。
也不知道獨坐了多久,她連一點動靜都聽不到,隔壁與房門口都安靜的過份,似乎整個世界剩下她與眼前的燭火。
也許是二更,也許是三更,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