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采女面前好交待了。
不過比起在宮裡無根無基的葉芷青,郭思晴卻是皇帝的女人,如果幸運,此刻肚裡已經有了龍種,後半生也算有了依靠,身份豈不比葉芷青要貴重許多?
她們也算是交了好運道,比服侍葉芷青的那兩名小宮人要幸運許多。
葉芷青隨了兩名宮人去了隔壁,但見郭思晴斜躺在床上,被子蓋的嚴嚴實實,頰邊還有一抹媚色,見到葉芷青進來,目光從她微微隆起的肚腹掃過,唇角帶著一絲嘲諷之意。
“葉大夫還真難請啊!”
“不知道郭采女找我何事?”
郭思晴示意侍候的兩名宮人退下,兩名宮人出門之時將房門拉了起來,房間裡只剩下了她們兩人。
葉芷青坐的儘量離郭思晴遠一點,找了個凳子坐到了桌子後面,但屋子狹小,縱如此兩人之間也不過相距十來步距離。
“怎麼怕我吃了你?”郭思晴躺在床上,目光卻始終盯著葉芷青的一舉一動,看著她懷孕後笨重的腰身,心裡的恨意愈加深濃,但很快她就露出了勝利的笑容:“還能有什麼事情呢?只是身上……那處有點疼,想找葉大夫開點藥來擦。”她仿若無意般道:“聖人久曠,急切了些,可能弄傷了我……”
她這是在說,聖人長久不近女色,所以飢渴了些,把她身上弄傷了?
葉芷青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真不明白有些女孩子分明是含蓄溫婉的教養長大,怎麼一經了人事就放達起來,連閨房之事也可以講給別人聽?
誠然她是個大夫,也已經嘗過了男歡女愛,無論是思想上還是行動上都已經算是個老司機了,並不怕別人在她面前開黃腔。可……從小到大接受的是傳統教育的郭思晴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吧?
——難道她拿承寵來向自己炫耀?
葉芷青後知後覺想明白了,感情郭思晴是覺得她與周鴻分開了,攀上了魏帝便是飛上枝頭做鳳凰,這才特意來向她炫耀的?
她差點笑出聲。
不說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入宮,更不可能羨慕做人家小老婆,就算是聖人身邊的女人,那也是小老婆,要跪在皇后面前稱妾的,與她一貫的處世原則不符。
她是委實半點都不羨慕的。
郭思晴還是太不瞭解她了。
她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郭采女可能有所不知,我呢是童大人舉薦進宮為陛下調理身子的,就算是皇后娘娘想要我開方子調理,恐怕也得徵詢一聲陛下的意見。至於采女……宮裡自有好的御醫,我就不逞能了。萬一我開了藥方,采女鬧出毛病來,到時候算誰的呢?”
郭思晴瞪著她,嘴唇都快咬破皮了,好容易將呼吸放平,總算喊了一嗓子:“姓葉的你別不知好歹!”
葉芷青可不怕她,兩人往後井水不犯河水,姓郭的在深宮裡胡熬,她卻是不會長久留在宮中的,要回去跟她的鴻哥好好過日子,又何懼之有?
“采女的意思是我給你開了藥方就是知好歹了?實在抱歉啊,這事兒我可不能幹,采女見諒!”
她正要出門,房門便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兩名承乾宮裡姑姑走了進來,其中一名還端著一碗湯藥,面無表情道:“聖上口諭,賜郭氏避子湯一副。”
宮中有規矩,侍寢之後若是想要妃嬪孕育子嗣,便不會賜湯藥,若是不想讓嬪妃有喜,會有專人熬了避子湯送過來,盯著侍寢後的妃嬪宮人喝下去的,半點假都做不了。
郭思晴頓時面無血色的看著前來賜湯藥的姑姑,目光掃過正要出去的葉芷青,那兩名賜湯藥的姑姑與葉芷青還曾討論過宮中避子湯的藥方,對於如何在儘量不要傷害宮妃身體的情況下改進避子湯的有效成份上還曾互相探討過,也算是有些交情,見到她在這裡,便露出三分笑意:“葉大夫也過來了?”
葉芷青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解一番:“姑姑說哪裡話,我這麼重的身子,如果不是陛下召侍,怎麼會跑來湊熱鬧?郭采女遣了宮人去叫我,說是……侍寢的時候有些傷著了,想讓我開一副藥來塗。但我想著宮裡御醫恐有專管這一方面的,哪裡輪得到我開藥方,便沒敢開,才說要回去歇息呢,就跟姑姑們遇上了。”
那兩名姑姑是專管魏帝妃嬪避孕湯藥的,見過了太多的宮妃沉浮,真沒想到新來的郭采女才承寵一回,骨頭就輕了起來,竟然敢連陛下的御用大夫都敢召來開藥方,委實膽大!
“葉大夫快點回去休息吧,這麼重的身子要好生養著,至於郭采女的傷……”她目中輕蔑之意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