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傷口,又重新為患者把脈,試了試患者額頭的溫度,協助她的傅奕蒙才敢開口:“如何了?”
以前傅巖與連暉再三誇獎葉芷青的醫術,傅奕蒙都沒有今日這般折服在她的醫術之下,頂多只是覺得她有些偏門,連解剖的事兒也敢幹,還帶著倆老玩個不亦樂乎,延伸到醫術鑽研,算是醫痴一類的人物,心性聰慧果決。
今日親自跟著上手幫她截過一回肢,由不得傅三公子冷汗涔涔,後背都溼透了,只恨不得喊她一聲“神醫”,這豈止是醫術了得,簡直是碰上寶貝了!
試問世間女子,有誰能如她這般醫術精絕,心性堅韌聰慧?
傅奕蒙邊問邊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扶她,葉芷青半蹲著縫合傷口,整條腿都早麻了,藉著他一扶之力緩緩站了起來,一條腿使不上力,不由朝床上跌了過去。
傅奕蒙原本就扶著她的胳膊,逢此良機哪還顧得了別的,立時伸臂攬住了她的纖腰,慣性之下她朝後跌去,正倒在他懷裡……
房裡立著的周鴻見到這一幕,便如兜頭被潑了一盆涼水,整個腔子裡都涼透了,站在原地茫茫然而立,不知身處何地。
葉芷青被傅奕蒙攬在懷裡,還聽到他溫柔安慰:“師妹可是腳麻了?你且稍緩緩不著急。”
她與傅奕蒙相識以來,都恪守著男女邊界,雖然後來拜在傅家門下,那也是為著前來安北便宜行事,而且傅奕蒙表現的很有君子風度,今日之舉倒讓她心頭頗有幾分異樣,從他懷裡站起來,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忙擺手示意無礙。
抬頭去瞧傅奕蒙,但見傅三公子舉止坦蕩,似乎當真只是舉手之勞,並無意越界,葉芷青心道多是自己胡思亂想,傅家三公子何等高傲之人,能如此待她,也是如今有師兄妹的名份,他是個守禮仁厚的君子而已。
她蹲下身輕捶了幾下麻了的腿腳,感覺舒服多了,才要起身,便聽得傅奕蒙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大將軍幾時過來的?”
她捶腿的手……僵硬了。
——周鴻到底幾時過來的?
很快周大將軍的腳步聲往這邊過來,半點聽不出異樣:“來了有一會兒了,見柳大夫忙著,便不曾出聲打攪。”他停頓了一下,似在組織語言,才道:“本將軍以前也認識一個人,她也會這截肢保命的法子,只是不知道柳大夫從何處習得這醫術的?”
第二百八十章
隔著帷帽的輕紗,葉芷青腦子裡飛速轉圈,很快就有了辦法,拿過一旁的小黑板極為潦草的寫了個“連”字。
周鴻盯著小黑板看了許久,似乎恨不得用眼神將小黑板盯出一個洞來——他差點忘了連暉與柳大夫也是相識,而關係好的醫者互相切磋探討醫術,似乎也說得過去。
但是,方才那個熟悉的側影又該如何解釋呢?
“柳大夫可認識一位姓葉的姑娘?”
葉芷青心臟劇跳,屏息凝視,沉默了一瞬才輕輕搖頭,周大將軍顯而易見的失望了。
傅奕蒙內心波瀾頓起,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柳是夫家的姓,而她本姓葉。
他彷彿窺見了那個寧可白紗覆面掩藏行跡也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柳記東家那神秘的過往,與周大將軍可能會有的糾葛。
“大將軍與這位姓葉的姑娘可有淵源?”傅奕蒙故作輕鬆的語氣探問。
站在那裡的周大將軍整個人都透露著幾分蕭瑟之意,可是目光根本就未從葉芷青身上挪開半分,沉沉開口:“她是本將軍的妻子,賢哥兒的孃親。”
隨著他這句話落地,葉芷青不由後退了一步,彷彿被他的話給嚇到,差點跌坐在床上,周大將軍出手如電,握住了她的胳膊,拉了她一把,倒好似不可置信一般低頭去瞧自己手裡的胳膊,暑熱已過,而她穿的還很是單薄,隔著兩層單衣袖子能感覺到那枯瘦的一把骨頭——瘦的可憐。
饒是傅奕蒙在商場歷練風浪變故,也從來想不到會是這種答案,他呆呆站在原地,好半日才強笑道:“我來到安北這麼久,倒從來未曾聽說過大將軍已經娶妻。”
外界都傳周大將軍孑然一身,小公子雖然自小在軍營,但軍中卻無人提及他的母親,傅奕蒙便理所應當的以為是哪個妾室所出。
周鴻手裡緊握著那瘦的可憐的胳膊,忽然之間談性大發,對傅奕蒙難得笑笑:“本將軍與內人兩情相悅,當年未曾大辦婚禮,多有人不知我已娶妻之事,後來夫妻離散,多年音書隔絕,就更不願意在人前提及她,以免傷情。”他甚至能感覺到隨著他這些話講出來,被他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