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皇貴妃還未回宮,心裡也頗有幾分惴惴不安。
蕭燁也不知幾時染上的毛病,只要回到寢宮不見皇貴妃蹤影,神色便難看得緊,脾氣也不太好,導致寢宮的人恨不得各個拿皇貴妃當免死金牌,對皇貴妃的行蹤尤為注意。
蕭燁一句話問出來,侍候他換衣服的宮人的心便提了起來,胡衍陪笑道:“娘娘……還未回宮,跟出去的護衛們也無人回來報信,也許……正在回宮的路上。”
“還未回宮?”皇帝的聲音提了起來,寢殿裡侍候的宮人們頓時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出,就怕被他逮著一個出氣。
胡衍陪笑臉都要酸了,他既要表現出對皇貴妃適度的擔心,又要寬慰皇帝,語聲比皇帝哄皇貴妃還要輕柔:“陛下別急,已經派了人去慈幼局找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順便朝身後的小路子使了個眼色。
小路子被他的聲音麻的直犯惡心,悄悄退了出去派人去慈幼局尋人。
蕭燁坐下來喝了一盞茶,吃了半塊點心,在殿內轉了三圈,眼看著宮裡已經掌燈,暮色四合,焦心如焚,總覺得眼前的情景與數年之前他要納側妃之時的情景略有相似,也是這樣無望的等待,她就此消失在人海,數年不知音訊,竟是再也坐不下去了。
“來人,備馬!”
胡衍被嚇了一跳,忙要去攔:“陛下,時辰已經不早了,娘娘應該很快就回來了,陛下不如再等等?”皇帝的眼神相觸,有種他再多一句嘴,就會被踹出二里地去的感覺,哪敢再多嘴?!
慈幼局裡,徐昌抬頭看看天色,與姚平交頭接耳:“……要不你再去勸勸娘娘?這個時辰回去,陛下是不會治娘娘的罪,可咱們兄弟倆恐怕逃不了一頓板子!”
姚平:“……哥哥您本事了得,口才又好,又得娘娘信任,不如您去勸勸?”
兩人深深嘆了一口氣,正相對發愁,忽聽得外面腳步聲密集,頓時一凜。徐昌去向正在為一名小姑娘把脈的皇貴妃示警,姚平往屋外一探究竟,還未跨出門檻,已聽得龍婆子大叫:“你們是什麼人?”探頭一瞧,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院子裡,龍婆子提著的燈籠掉在了地上,半邊紙都燒了起來,她卻被兩名帶刀護衛押跪在地上,滿臉恐懼。一旁提著宮燈的小宦官縮頭縮腦,最前面卻是披著黑色披風的皇帝,面沉似水。
姚平大氣不敢出,只管在地上不住磕頭。
胡衍上前問道:“夫人呢?天黑了也不知道護衛著夫人回去!”
姚平知機,忙道:“夫人忙起來不聽小人的勸,既是老爺來了,正好陪夫人回去。”
蕭燁一腳將他踹開,便要往房裡闖,卻被姚平死死抱住了腿“裡面都是生病的孩子,老爺要顧惜身子,萬萬不能進去。待小人請夫人出來與老爺相見!”
“胡衍,還不將這死奴才拉開?!”
胡衍聽得裡面全是生病的孩子,恨不得親自去抱蕭燁的腿,這麼會功夫,房裡的人聽到動靜,終於出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葉芷青險被姚平狼狽的樣子給逗樂,但見他恨不得將自己變身為蕭燁的腿部掛件,牢牢抱著蕭燁的腿,形象的向大家示範了傳說中的“抱大腿”。
蕭燁被他無賴的樣子給惹出了真火,臭著一張臉怒火萬丈:“還不放開!”
姚平辛苦維持著抱大腿的姿態,直等葉芷青出來才鬆開了手,連滾帶爬向後退去,生怕晚一步被皇帝給踹斷了肋骨。
蕭燁一經得釋,便迫不及待的去拉葉芷青的手,他在宮裡不知道腦補了多少葉芷青逃跑的片斷,越補越焦心,等見到真人之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哪知道伸手卻抓了個空,當著滿院子護衛的面兒,被葉芷青給躲開了。
胡衍暗道要糟——娘娘您哪怕在寢殿裡與陛下打起來都沒關係,可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兒,要不要這麼直接的把嫌惡表現出來?
蕭燁壓抑著竄起來的怒火,無視她方才的躲閃,再次去攬她,沒想到又被她躲閃開來,整個人都處於暴走狀態:“你——”卻被她一句話就澆滅了怒火:“我今日與病患待了一整日,身上恐有流感病毒,你還是離我遠一點,不然被傳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原來你是關心我的身體啊?”蕭燁頓時眉開眼笑,語聲溫柔的都能擰出不來。
胡衍與徐昌及姚平看的目瞪口呆:陛下原來也這麼善變啊?
葉芷青一臉無奈:我只是大夫的職業病犯了而已,陛下你想多了吧?!
也許是蕭燁腦補的這段插曲,感覺自己在兩人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