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皎被“抬走”兩個字嚇到了,又不知隆德帝找衛璟所為何事,當即便轉頭對行鴿道:“去牽匹馬來!”
行鴿領命而去,沒一會兒就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回來了。蕭明皎在她的攙扶下翻身上馬,二人這便朝著皇宮的方向絕塵而去。
***
與此同時,皇宮裡。
“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雖然早知道定國公世子久病纏身是個藥罐子,但眼前青年難看的臉色還是嚇了隆德帝一跳:“你……就是衛璟?”
“回陛下……是。”青年有些費力地說完,偏頭看向一旁的福王,同樣恭敬地行了個禮。
他的臉色蒼白如雪,不叫人扶著根本走不動路,然而眉眼間卻並無久病之人該有的陰鬱,反而眼神清明,神色溫和,叫人見了心裡只有憐惜,卻生不出半點嫌棄。
原本緊緊繃著臉的福王見此臉色稍霽,本就十分欣賞他的隆德帝更是暗暗點頭,賜了坐之後又問:“需不需要朕叫個太醫來給你看看?”
衛璟強忍著暈眩感,搖搖頭拒絕了,只說昨晚沒有睡好,所以犯了老毛病,只消休息片刻便會沒事。
隆德帝見此也沒有勉強,先是問了他幾個政事上的問題,見這青年雖然說的費勁,但言辭犀利又不失風度,滿心驚豔的同時也扼腕不已。不過為君者哪裡能輕易表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呢?所以哪怕心裡已經恨不得上天怒揍浪費人才的老天爺,這中年也只是神色莫測地坐在那,看起來威嚴又高冷。
等確定那封奏摺確實是出於衛璟本人之手,隆德帝才終於轉而說起蕭明皎的事情:“皎皎的打算朕已經知道,但這麼做於她名聲有礙,弊端太過明顯。”
衛璟一頓,點頭嘆道:“是,微臣擔心的也是這一點,可惜太過愚笨,竟是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到萬全之策。”
福王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眼神像是要把人穿透,見青年面上只有擔憂和愧疚,並沒有半點其他異樣的情愫,便問道:“皎皎說你願意親自上陣,幫她解決此事,這可是真的?”
衛璟偏頭輕咳了兩聲,不好意思地點了一下:“郡主不介意我身體孱弱,是個不健康之人,一直視為我友,待我赤誠,如今她有需要,我自該傾力相助。”
福王眼珠子微轉,又問:“只是因為這個?”
衛璟一愣,笑答:“回王爺,還有一個原因是,我認真地想過,若實在沒有其他的法子非要這麼做的話,由我配合郡主,對郡主造成的負面影響會降到最小。畢竟世人皆知我身體孱弱,活不過二十五,有這樣的前提在,將來和離的時候外人對郡主只會是同情,沒法說其他閒話……自然,到時若有必要,我也可以親自出面澄清,橫豎我沒有娶妻生子的打算,留著好名聲也沒有什麼用。”
福王一愣:“沒有娶妻生子的打算?”
衛璟溫和平靜地笑道:“我這樣的身體,娶誰便是害誰,還是不要連累無辜之人的好。”
福王心裡猛然發酸,想著他對自家小閨女似乎真的只是朋友之義,並沒有他懷疑中的男女之情,終是收起了臉上故做出來的嚴肅之色,輕咳了一聲。
小夥子不容易哎。
轉念一想,衛璟這樣的身體,別說圓房,就是迎親拜堂只怕都有困難,小閨女嫁給他,走的也不過就是個形式,就像他說的那樣,就算他們真的成親再和離,也不會對皎皎以後的姻緣產生太大影響……
這計劃,似乎確實可行?
想到這,他轉頭看向自家皇兄,衝他擠了擠眼睛。
隆德帝一看弟弟那樣子就知道他是意動了,不過眼下還沒到做決定的時候,他自然不會馬上把話說死——萬一想到更周全的主意了呢?因此他這會兒便只點頭道:“那行,你們都先退下吧,這事兒朕再考慮……”
可不想還沒說完,外頭便有一內侍匆匆而來,說是蕭明皎眾目睽睽之下給了拓跋弘一拳,把他的門牙給打飛了。
門……嗯?門牙?!!
***
雖然只是一顆牙齒,但門牙卻是一個人的門面,尤其拓跋弘可是堂堂北燕的戰神,如果真的沒了門牙,以後張口就是一個小黑洞,說話還漏風什麼的,是想笑死敵軍嗎?
因此隆德帝回過神之後就趕緊叫人把蕭明皎和拓跋弘一起帶了過來,以免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蕭明皎也沒想到自己隨手一拳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耷拉著小腦袋,跟在臉色漆黑如墨的拓跋弘身後慢吞吞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