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潯少不得又感嘆了一回‘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雖然這個比喻用來形容宇文修頗不恰當,然後做出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問起宇文修來:“哥哥,我昨兒聽你說,那個什麼大壯老是欺負你,要不,我們想個什麼法子,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以後再不敢欺負你了?”
只要有了旁的事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不再一味沉浸在昨日之事裡,小孩子忘性大,想來很快他就能走出來了。
宇文修仍是蔫蔫的,有氣無力道:“我連他一個人都打不過了,何況他還有那麼多幫手,還是算了罷,只要我以後少出門,不出門,他自然也就欺負不到我了。”
倒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根本沒對簡潯提過大壯老是欺負他的事,她是怎麼知道的?
簡潯只得又道:“他有幫手,你也有啊,我可以幫你啊,再說誰說硬的不行,就不能來軟的了?我孃親說過,遇事用腦子的才是聰明人,只知道動粗的,全是傻子,你就相信我,跟我走罷!”說完,不由分說拉了宇文修起來,便往院外跑去。
宇文修被她又軟又暖的手牽著,再被暖烘烘的太陽照著,總算覺得身體由外至內都稍稍溫暖了起來,人也稍稍有了幾分精神。
就聽得簡潯問道:“哥哥,你知道這宅子的藥房在哪裡嗎?我想找一味藥去。”
整個宅子內外那麼多人,不可能人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就去請大夫,不說這裡離盛京頗有一段距離,等閒大夫不肯來,只說都是做下人的,每一文錢都來之不易,誰輕易就捨得花銀子看大夫?當然是能撐則撐,能熬則熬,實在熬不過了,再去藥房花幾文錢,討點藥來吃了也就是了。
所以一般大戶人家,都會大小設一個藥房,備上一些常用的藥材,再撥一個略識得字略懂得藥理的下人在藥房照管著,以備下人們的不時之需,想來這個莊子也不例外,所以簡潯有此一問。
果然宇文修點了點頭:“我倒是知道藥房在哪裡,不過我們沒有銀子,又才……得罪了姓王的兩口子,只怕討不來藥,不過,你要什麼藥,用來做什麼?”
簡潯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自己手腕上的赤銀手鐲:“這不是銀子麼?哥哥快帶我去罷,回頭你自然什麼都知道了。”何況昨兒宇文修才兇殘了一把,這會兒宅子內外的人應當都十分忌憚他,她的鐲子未必還能派上用場呢。
兩人於是很快去到了藥房。
藥房的管事本來正無所事事的,一見到宇文修,立時唬得白了臉,又不敢裝作沒看見他,只得站了起來,遠遠的袖著手賠笑道:“不知哥兒有什麼吩咐?”
心裡更是在暗暗叫苦,哥兒一定是為他那養娘討藥來的,可他們分明早就沒銀子了,王管事又一早發了話,不見銀子不許給他們藥的,如今可如何是好,別一言不合惹火了哥兒,也給他一刀,他豈不得跟昨兒那倒黴的小廝一樣,躺床上十天半月的別想下地了?
宇文修路上已讓簡潯教過了,聞言直接沉聲道:“我來找一味叫‘巴豆’的藥,你立刻找給我罷。”
竟不是為那病養娘討藥,而是尋巴豆來的,也不知這又是打的什麼壞主意?
管事暗自嘀咕著,嘴上已賠笑道:“哥兒有所不知,巴豆是大毒之物,所以藥房裡並沒有,也不知哥兒是打哪裡聽來的?”
宇文修冷笑道:“我打哪兒聽來的難道還用向你報備?倒是你,這樣尋常的藥材,你卻說藥房裡沒有,是欺負我人小好糊弄,是不是?”
管事額頭就漸漸有了汗珠,支支吾吾道:“不是,奴才怎麼敢糊弄哥兒,只是、只是……王管事沒有發話,奴才實在不敢……”
話沒說完,見宇文修身後忽然閃出一道小小的身影來,往藥房裡一鑽,不一時便託著幾顆巴豆出來了:“哥哥,我找到了,不用再跟他廢話。”
管事這才看清楚對方是個漂亮得前所未見的小姑娘,估摸著正是前兒被哥兒撿回來的那個,反倒鬆了一口氣,誰讓人家這麼小就識字兒,他又不能對兩個主子動手呢,王管事事後便要怪罪他,想來也不會怪得太狠罷?
☆、第二十六回 打架
有了巴豆,饅頭包子也是廚房一早送來沒吃完,現成的,後面的事就容易多了。
簡潯把包子從中間分開一道縫,將已研磨成粉狀的巴豆粉小心灑進去,一連灑了三個,才停下將包子復原,左右打量一番,滿意的點起頭來。
大壯雖然強壯,儼然那群小屁孩兒的頭兒,卻也不是沒有對手的,何況在好吃的面前,大家群起而攻之的可能性不要太大,如此三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