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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王倒也不是自個兒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平心而論,他生得還是很俊美的,大鄴皇室綿延至今都快三百年了,說句難聽的,哪怕開國太祖生得鍾馗一般,這麼多代下來,皇室也絕對不會再有醜人了,何況他一身的貴氣是怎麼也遮掩不住,整個人看起來便免不得給人以一種人中龍鳳的感覺,要迷惑迷惑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還是易如反掌的。
胡三小姐胡四小姐這會兒便不出意外被他迷惑住了,紅著臉不由自主報起家門來:“我們祖父是內閣的胡大學士,今兒我們是隨祖母來上香的,公子不必客氣,您與令表弟也不是有意的,不過是意外罷了……”
所以長得好看了,做什麼都更順利一些,絕不是女人的專屬權利,男人也是一樣。
簡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不過不是針對的胡氏姐妹,而是針對的當初的自己,當初她雖一開始接近莊王的動機不純,之後卻是真為他的溫柔與深情動了心的,不然臨死前發現他和簡沫的雙重背叛,也不會恨成那樣了,只可惜她醒悟的代價太大了,不死上一次,竟不知道自己到底眼瞎心盲在哪裡!
胡氏姐妹話還沒說完,莊王已笑著打斷了她們:“話雖如此,不去向長輩們當面兒陪個不是,我二人到底難以心安,何況既是胡夫人親至了,我與胡閣老也算是有半師之誼,那就更得去給胡夫人請個安了,煩請幾位小姐帶路罷。”
看得簡潯再次無聲的冷笑起來,如今就知道變著法兒的勾引無知少女了,難怪過幾年會後宮佳麗三千,吃著碗裡看著鍋裡,還想著倉裡呢,他這樣的行為,說得好聽是風流多情,事實上,這樣的人恰是最絕情的,她前世不就用血淋淋的教訓,來證明了這個事實嗎?
只可惜她與胡三小姐胡四小姐才第一次見面,不好交淺言深,只能看著她們被迷惑,被牽著鼻子走了:“公子與我們祖父有半師之誼?那的確算不得外人了,只是……”
所幸這時候,胡大公子終於聞聲過來了,有他與莊王陳祺周旋,自然輪不到胡三小姐胡四小姐了,簡潯因趁機說道:“我們尋倩姐姐去罷,省得她不明情況,白白擔心。”
胡三小姐胡四小姐聞言,心裡雖捨不得離開,卻也知道她們再留下的確不妥,只得與簡潯一道,去了後面尋宇文倩。
宇文倩方才與胡大公子說了一會兒話後,對他的印象越發的好,正是粉面含春,滿心羞喜之時,瞧得簡潯臉色不好,這才漸漸冷靜了下來,上前關切的低聲問道:“潯妹妹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簡潯不欲宇文倩擔心,何況她心裡的惱怒與恨意也的確無法宣諸於口,只能強笑道:“我沒事兒,只是覺得有些累了,倩姐姐別擔心。”
說得胡三小姐與胡四小姐訕訕的,以為簡潯是在不高興她們方才的不妥,說來她們方才的確有些過了,怎麼能對兩個擅自翻牆,還冒犯她們的登徒子那般客氣呢,倒像是一輩子沒見過男人般,所以見了個略平頭正臉些的,便什麼都忘了……一時又羞又愧,都默默的低下了頭去。
宇文倩見狀,滿心的疑問也不好再問出口了,只笑道:“潯妹妹既累了,想來兩位胡妹妹也是一樣,我看我們就先回去罷,長輩們還等著吃我們摘的新鮮杏子呢。”
自然沒有人反對,於是四人提著各自採摘來的杏子,被簇擁著回了之前的廂房去。
榮親王妃與胡夫人幾個誰能真正有心情抹牌,不過是胡亂打發時間罷了,瞧得幾人回來,榮親王妃先就推了牌,笑道:“本宮就沒贏過一把,才還在想著,再這樣下去,今兒怕是得渾身上下都輸個精光了,總算幾個丫頭回來解救了本宮……喲,這便是後山的杏子嗎,瞧著還挺新鮮水靈的。”
吩咐下人,“快去洗了來,大家夥兒都嚐嚐。”
自有下人答應著雙手接過小姐們手裡的籃子,卻行退了出去,胡夫人方笑向胡三小姐胡四小姐道:“你們沒有淘氣罷,縣主與簡小姐可與你們不一樣,一看就是斯文人兒,不像你們都是屬猴兒的,可別嚇壞了縣主與簡小姐才是。”
胡三小姐到底年長一些,一路上已將情緒調整得差不多了,聞言忙笑道:“縣主與簡小姐都生得仙女兒一般,在仙女兒面前,我們哪敢造次的,何況我們還偶遇上了大哥,有大哥在,我們就更不敢了。”
“你們遇上嚴哥兒了?”胡夫人笑道,“他不是說要跟大師們下棋,就不進來了嗎,怎麼又進來了?既進來了,怎麼你們也不說讓他過來給兩位娘娘請個安的,那他這會子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