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折了他另一條腿,一家人是不是就沒有這場禍事了?
簡潯當然知道何媽媽放心不下何小有,她想了想,讓屋裡其他服侍的人都退到外間去後,才淡聲開了口:“我既說了會保下奶兄,連他的前程都可以負責到底,自然就不會食言。只是一點,媽媽怎麼就敢保證,同樣的事他以後絕不會再犯,絕不會再拖累媽媽和奶公一心一意為我們父女當差呢?”
何媽媽聽得前半句話,不由滿臉的驚喜,可再一聽後半句,立時笑不出來了。
她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被他們夫婦嬌慣出了一身的壞毛病來,不然此番也不敢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了,連她這個當孃的,都不敢相信他以後不會再犯,空口白牙的,又憑什麼讓小姐和大爺相信呢?
何媽媽只得囁嚅道:“奴婢兩口子連命都是大爺和小姐的,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小姐保證才好,不然,小姐打奴婢兩口子幾十大板罷,那個孽子雖不成器,勉強倒還孝順,見自己的老子娘都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怎麼可能不受觸動,也許以後就改好了呢?小姐……”
話沒說完,已被簡潯抬手止住,勾起一邊嘴角道:“媽媽難道就沒想到,正是因為有你和奶公事事替他擋在頭裡,甚至連死都願意為他擋,才會縱得他如今這般無法無天嗎?”
說得何媽媽訕訕的,又羞又愧,正待答話,簡潯已先道:“我也不打他板子,也不用其他法子懲罰他,只要他兩個小手指頭即可,怎麼樣,媽媽捨得嗎?若捨得,回頭爹爹回來了,媽媽就自個兒與他說去,有了你的大義滅親,再加上有我在一旁替你們說項,父親自然會保下他;反之,若媽媽實在捨不得,我也愛莫能助,欠債還錢,原便是天經地義之事,不是麼?”
何媽媽紅得能滴血的臉瞬間蒼白如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姐竟要小有兩個小手指頭,小有已經只有一條腿可用了,再少兩根小手指頭,豈不就真成廢人了?
這麼狠絕歹毒的法子,小姐一個幾歲大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還能面不改色的說出來,——這一定不是她家小姐,一定是被什麼惡靈克撞了,一定是的!
何媽媽無意識的跪了下去,渾身抖得篩糠一般,卻不敢把這話說出口,只得含淚顫聲道:“小姐,能不能,能不能換別的法子懲罰他?他生來便廢了一條腿,再連雙手也廢了,他後半輩子可怎麼活啊,小姐,求求您了……”
見簡潯不為所動,只得又哭道:“不然,讓奴婢替了他,小姐砍了奴婢兩根小手指頭去罷,奴婢絕無半句怨言,只求小姐能饒了他。”
簡潯仍是滿臉的冷酷:“既然媽媽捨不得他,定要以身相代,就當我方才的話通沒說過罷,好歹還能替他留一條全屍不是?”
若不是看在何媽媽和何大有好歹還良心未泯的份兒上,她才懶得理會何小有的死活,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比起前世執掌六宮時的她,她自問如今的她已經夠仁慈了。
實在沒有任何生機了,當然能留全屍比身首異處強,不然宮裡的太監們何至於將自己的“命根子”至死都精心儲存著,不就是怕的殘缺之人連投胎轉世的資格都沒有嗎?
可如今明明就還有活下去的希望,那為什麼偏要去執著於能不能留全屍呢,再完整人也已經死了,再殘缺至少也還活著,能哭能笑,能說能動,不是嗎?
何媽媽肝腸寸斷,天人交戰間,耳邊又響起簡潯的聲音:“‘斷臂求生’四個字媽媽可能聽不懂,但壁虎被蛇咬住了尾巴,努力掙斷尾巴為自己求得一條生路的故事媽媽應該聽說過,與性命比起來,區區一條手臂一條尾巴又算得了什麼?”
頓了頓,“何況我還只是要奶兄兩根小手指頭,雖會讓他疼痛難當,卻不會對他以後的生活真正造成什麼影響,不讓他一次便痛個徹底,又怎麼能指望他以後改個徹底?他不徹底的改過自新,就算他再能幹,就算你們夫婦再忠心,我也是絕不會用的,何況他還與能幹半點邊兒不沾,那我圖他什麼,除了一片視主子大過天的忠心,他有什麼可圖的?媽媽儘快拿主意罷,等修哥哥的事情解決了,爹爹可就要發落你們一家了。”
何媽媽聞言,就越發淚如雨下了,老天爺為什麼要讓她做這麼艱難的決定?
卻也明白簡潯的話於情於理都實在無可辯駁,更知道自己怎麼求她俱是無用的,小姐早不是以前的小姐了……良久,她終於閉上眼睛,痛不欲生的做了決定:“奴婢但憑小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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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4月7日空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