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事,就把夫人接回來成嗎,小姐心裡的苦,除了夫人,還能與誰說呢?若一直憋在心裡,時間長了,小姐縱不再有意尋死了,也定會抑鬱而死啊……”
簡君平雖滿肚子的火,見了簡菡脖子上的紅痕,倒是立刻對她生出了幾分心疼來,只是簡菡如今連簡君平也一併恨上了,怎麼可能給他好臉子,甚至湊上去哭訴撒嬌之類?立刻梗著脖子把頭偏到了一邊去。
簡君平見狀,正要說話,餘光就瞥見旁邊的婆子在“噝噝”的揉著手臂,見簡君平看起來,忙忍痛賠笑道:“方才三小姐不小心踢了奴婢幾下,奴婢這就退下,不礙老爺的眼了。”
才被救下來,就有力氣踢人,哪個才撿回了一條命的人能做到?可見不是真的尋死,而是唬人的,連帶看簡菡脖子上的紅痕,也覺得可疑起來,別不是事先弄好了的罷……念頭閃過,簡君平對簡菡的心也冷了下來,到了這個地步,她都還不知錯,還在想著以死相逼讓他就範,絲毫不考慮他的難處,他這十幾年,真是白疼她了!
雖知道古氏未必就無辜,未必就沒有給簡菡暗虧吃,現下也懶得理會了,扔下一句:“我累了,先去書房了,剩下的事夫人全權做主即可。”抬腳便出去了,連寶嬋在後面大叫:“老爺您別走,小姐方才真的差點兒就救不回來了,求您別走……”也不能讓他停頓一下。
古氏待簡君平走遠了,方在簡菡仇恨寶嬋又恨又怕的目光中,壓低了聲音冷笑道:“三十年風水輪流轉,如今總算輪到我為所欲為了,只可惜陸氏那賤人不在,不能讓她知道她的寶貝女兒落到了我手裡,我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不過也沒關係,只要有心,她總能知道的,還有她的兩個寶貝兒子,若是讓她知道他們都被我養得只認我做娘了,哼哼……”
簡潯對古氏與簡菡姐弟幾個的狗咬狗絕對是喜聞樂見的,為此還特意安插了人在二房,所以很快便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倒是難得與簡君平有了有志一同的時候,那就是覺得古氏士別三日,竟真能讓人刮目相看了。
只是簡君平是覺得古氏大度得讓他刮目相看,簡潯卻是覺得她忽然精明通透得讓她刮目相看了,居然知道拿美色去誘惑簡君平,讓後者站到他一邊了,實在可喜可賀。
也從側面證明了,簡君平與陸氏多年的深情厚誼,其實壓根兒不值一文。
等再過一陣子,簡潯得知了古氏竟不知如何說服了簡君平,將簡淙簡泓都養了她屋裡後,就更是覺得古氏非吳下阿蒙了,也不知道簡淙簡泓在古氏手下,幾時會“夭亡”?
不過,與她何干?她只是個看戲的而已。
簡潯接下來的精力,泰半都投入到了十月裡宇文倩的大婚上,作為宇文倩最好的閨中密友,二人中間還有宇文修這個最好的紐帶,宇文倩一輩子就一次的大事,簡潯自然要送一份大禮,還與宇文倩約好了,她大婚前兩日會住到睿郡王府去陪她,屆時送她上花轎。
好在崇安侯這陣子病情都十分穩定,雖沒有好轉,卻也沒有惡化,簡潯才能有足夠的時間給宇文倩準備禮物——一整套她根據前世記憶,親自畫的,等圖樣畫出來後,又不厭其煩跑了好幾次多寶閣,等於是親自看著盛京城最好的匠人做出來的最新款的頭面首飾,單做工已花費近千兩了,她敢說宇文倩大婚次日戴了這套首飾去敬茶認親時,一定能將胡家上下都震住。
胡家如今是自詡書香門第不假,可他們家不過才發跡三四代而已,窮親戚不知凡幾,宇文倩雖是縣主,卻也是新媳婦,對那些窮親戚遠不得也近不得,遠了會讓人覺得不近人情,於一個新媳婦絕對是不利的,近了又恐他們見她好說話,得寸進尺。
所以,直接在認親時,便將他們震住,讓他們知道她與他們,無論從哪哪兒都絕對不一樣,是一輩子都只能讓他們仰望的人物,讓他們敬而遠之,就十分必要了,屆時就不是宇文倩不願意與他們親近,而是他們不敢與她親近了。
如此到了十月十八號,宇文倩大婚前兩日,簡潯便辭了崇安侯與簡君安平氏,坐上了去往睿郡王府的馬車,簡君安與平氏卻得等到宇文倩大婚當日再去睿郡王府道賀喝喜酒。
奉命來接簡潯的自然還是週四平,簡潯雖早叮囑過他了,這會兒想著宇文倩最遲明日一定會回來,還是忍不住隔著車壁,又叮囑了他一遍:“明兒師兄回來後,先前在莊子上的事,周總旗無論如何也不能告訴他,知道嗎?”
惟恐宇文修會一怒之下,去把陸氏簡菡都殺了,甚至連簡君平和簡淙簡泓也不放過,他可是連莊王都敢去殺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