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他的,沒想到父王是認真的,還將時間定得這般急,不是擺明了不給他為母親求情,甚至是營救母親的機會嗎?還說與他‘有生之年,不復再見’,父王果真不要他這個兒子了嗎?!
可他自己吃苦沒什麼,卻不能不管自己母親的安危與死活,那是他的親孃,哪怕犯了再多錯,做了再多糊塗事,也疼他愛他,一心為著他的親孃啊!
念頭閃過,宇文信忽然衝上前,拔下一個侍衛腰間的刀,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紅著眼睛向崔公公吼道:“我要見父王,立刻安排我見父王去,否則,我就死在這裡,我倒要看看,我若真死在了你面前,父王會不會讓你給我陪葬!”
崔公公立時變了顏色,狠狠瞪向了那兩個侍衛,那兩個侍衛也有些意外,他們的確是練家子,可宇文信也是打小兒練習弓馬騎射的,雖都不精,卻也比常人敏捷有力的多,又是抱的殊死一搏的心,竟真被他得手了,只得低垂下了頭去,想著二對一,雙方又實力懸殊頗大,他們還是有機會將刀給奪下的。
宇文信已又叫道:“快點!我要立刻見到父王,你給我快點,否則,我就真割下去了,你別以為我對自己下不了狠手,反正我已經被逼到絕路上了,我有什麼不敢的!”
只是他話雖說得硬氣,聲音卻發顫,手也抖個不住,昭示著他心裡到底還是害怕的。
崔公公卻並沒有如他所願的立刻對他有求必應,反倒笑了起來,道:“二爺對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下狠手,能對自己下狠手,又有什麼可意外的?只是王爺如今已徹底惱了你,也就看在你身上流著他的血,虎毒不食子,才給你留了一條生路,但心裡卻未必就沒想過,若當初沒有生你這個兒子,又怎麼會有此番的禍事?您若是自己結果了自己,於王爺來說,也許反而能讓他如釋重負。”
不理會宇文信白一陣青一陣的臉,繼續道:“何況我如今欠大爺一個天大的人情,便不欠這個人情,大爺承爵也已是必然了,我不趁早討好未來的一家之主,等事到臨頭再去燒熱灶?那也太蠢了,二爺覺得,我是那麼蠢的人麼?所以,你要下狠手,就只管下,事出突然,我又手無縛雞之力,阻攔不及也是情有可原,你們兩個,當時離得遠遠的,還是聽見我在裡面大叫‘來人’,才忙忙衝了進來,只可惜已經遲了,是不是?”
那兩個侍衛忙都應道:“是,公公與二爺說正事,豈是我們能聽的,便離得有些遠,等衝進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你們!”宇文信被幾人的一唱一和氣得雙眼越發的紅,心裡雖有些信了崔公公的話,他就算為了到宇文修面前賣乖,也巴不得自己儘快死掉,但到底還抱了幾分殘存的希望,嘶聲向崔公公道:“你別以為我不敢,我就不信,我的命,還沒你們幾個奴才的值錢的,我倒要看看,我若真有個什麼好歹,宇文修保得住保不住你們!”
說完,咬牙一狠心把脖子迎著刀刃往前一送,立時一陣尖銳的疼痛,隨即有溫熱的液體流了下來,很快他的脖頸和鎖骨間,便黏膩膩的不舒服起來。
宇文信強忍住疼痛,看向崔公公厲聲道:“怎麼樣,要不要立刻帶我去見父王!若你還不識相,就等著給我陪葬罷!”
崔公公攥緊了拳頭,面上卻仍帶著笑,道:“二爺您本就羞愧難當,又聽得王爺要將您遠遠的送走,您不但救不了自己的母親,以後還自身都是泥菩薩,不知道明天在哪裡,一時絕望之下自盡了,也是人之常情,王爺一定不會怪罪我們的,便王爺要怪罪,如今他對大爺可是言聽計從,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捧到大爺面前,你說大爺開了口,王爺能不給這個面子嗎?所以,你就別為我們這些奴才擔心了,要動手就快點,奴才還等著回去向王爺覆命呢。”
他竟真一點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不害怕自己死在他面前……宇文信死死盯著崔公公的臉看了一回,縱再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也不得不承認了。
然後便悲哀的意識到,崔公公也好,兩個侍衛也好,都只是主子手裡的傀儡,所以他們不會像父王那樣,看見自己受傷流血,看見自己極有可能會死在他面前的樣子,怎麼著也會心軟幾分,如果他不自己放下刀,他們真會眼睜睜看著他死,可他就這樣死了,豈不是隻會親者痛仇者快,死了也白死?
宇文信一時陷入了天人交戰中,神情都有些恍惚起來。
崔公公等的就是這個時機,忙衝兩個侍衛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便忙身形如電的撲上前,一個奪刀,一個抓人,很快便將眼前的困局給解了。
崔公公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厲聲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