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攝政王,各大宮門的防衛,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榮親王妃能聽說的事,簡潯自然也能聽說,就更不必說宇文修了,早與簡潯說過,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但簡潯仍立刻向榮親王妃道謝道:“多謝榮伯母提醒,這事兒我會立刻告訴攝政王,讓他安排下去的。我年前得了幾筐新鮮的瓜菜,是我母親一個莊子上的管事,新近種出來的,因今年是第一年,產量有限,便沒有往各處送,您和榮伯父若是吃了好,明年我讓我母親多送我些。”
“那敢情好,我正想新鮮的瓜菜吃呢,日日都大魚大肉的,嘴裡都快沒味兒了。”榮親王妃笑道,她和榮親王是明貞帝的長輩,當然不用為他服喪,自然是想吃什麼吃什麼。
當下二人又閒話了幾句,榮親王妃急著出宮,簡潯則要去簡沫宮裡坐坐,便彼此道了別,背道而馳了。
簡沫宮裡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一眼望去,連個紅燈籠紅綢帶都看不見,卻是她和小皇帝都在熱孝裡,自然不能見一點豔色,吃的喝的也全是素菜素酒,而主子們都這樣了,下人們難道還能越過主子大魚大肉不成?
所以除了昨兒夜裡是除夕,每個人添了一道內務府份例內的肉菜外,宮人們簡直覺得這年過得比素日還簡單冷清,一個個兒都是沒精打采的,把手籠在袖子裡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在牆根下曬太陽。
簡潯遠遠瞧見的就是這副情景,心裡油然生起一股怒氣來,既有對宮人們消極怠工的,也有對簡沫的,你說你好歹也是執掌過六宮的人,就算當初掌管得磕磕絆絆,捉襟見肘的,那也是當過家理過事的人,如今後宮更是沒誰能滅過你的次序去了,怎麼倒連自己宮裡的宮人們都約束不好了?你這般軟弱無能,也就不怪後宮自上而下,都敢對你蹬鼻子上臉了,你不先彎下腰,誰還能騎到你脖子上!
忍著怒氣進了簡沫的寢殿,方知道原來不是簡沫不作為,而是她病了,還病了好幾日了,她的幾個貼身嬤嬤宮女既要服侍她,又要照顧小皇帝,都騰不出手來管教約束宮人們,亦連年下的賞賜都顧不得發,更別提昨夜的闔宮年夜飯了。
簡潯的怒氣一下子散了大半。
難怪她方才還在殿外,就隱隱聞見了一陣藥味兒,也難怪宮人們消極怠工,各宮管事嬤嬤大宮女大太監們因有主子的信任與看重,時不時的還有賞賜,日子自然不會難過,可底下的小太監小宮女乃至粗使的雜役們,素日卻是什麼外水都沒有,只能盼著年節下,能多發點月錢和賞賜。
偏簡沫病了,沒顧不得上這些,他們盼了一年,好容易過年了,誰知道什麼都沒有,心裡失望委屈之下,怎麼會不帶出消極與低沉來,畢竟他們的日子是真的不容易。
簡潯心裡很快有了決定,卻不先付諸於行動,而是坐到簡沫床前,一面小聲問起她貼身宮女的話來:“你們娘娘病成這樣,請太醫了嗎,太醫怎麼說的?好好兒的,怎麼會忽然病倒了,是不是地龍燒得不夠熱,還是碳不夠用?”
一面打量起昏睡著的簡沫來,見她明顯瘦了一圈,兩頰通紅,顯然病情還未得到緩解,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
簡沫的貼身宮女見問,忙恭聲回道:“回攝政王妃,前幾日皇上有些咳嗽,晚上睡不大安寧,娘娘很是心疼與擔心,接連幾夜都親自照顧皇上,終於讓皇上大好了,可娘娘自己卻病倒了,請了太醫來看,說是疲勞過度之下染了風寒所致,必須靜養。偏娘娘放心不下皇上,一刻不見到皇上都不能安心,這幾日都是讓奶孃帶了皇上在外間,說是她雖不能見皇上,以免過了病氣給皇上,但必須得時時聽見皇上的聲音,她方能安心,但就是這樣,她仍一時怕皇上冷了一時怕皇上餓了的,也休息不好,也就今兒個攝政王一早就接了皇上去太廟祭祖,娘娘知道皇上有攝政王照顧,再不會出什麼岔子,方安心睡了快一個時辰了……倒不是旁的什麼原因。”
簡潯聞言,就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簡沫心疼兒子,一刻也離不得兒子,她能理解,她就這一個兒子,所有的感情與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了,將他看得比什麼都重也無可厚非。
可她再心疼看重兒子,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啊,也不想想,她若是有個什麼好歹,小皇帝可就沒娘了,沒孃的孩子過的什麼日子,她難道聽過見過的還少了嗎?
何況小皇帝是男孩兒,且不管將來他會不會一直做皇帝,任何時候,他都必須頂立門戶,至少能憑自己的本事養活自己和自己的母親妻兒才是,簡沫這樣溺愛他,他一離開自己的視線半步便受不了,久而久之,小皇子不得被養成個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