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惟有點點頭,一隻手緊緊握著宇文修的手,一隻手緊緊抓著床單,生生的與之抗衡。
然而產道開到三指後,便又沒有反應了,簡潯已經痛得再也忍不住慘叫連連了,本能的用著力,想到孩子掙出來,急得兩個穩婆滿頭大汗,忙忙道:“王妃千萬別亂用力,會掙傷產道的,您千萬別亂用力……”
“可我都快要痛死了啊!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啊!”簡潯終於崩潰了,嚎啕大哭起來。
宇文修看在眼裡,雙眼就越發的紅了,看向兩個穩婆冷冷道:“顯然太醫的催產湯藥不管用,你們不是也有自己的法子嗎,說!”
他的眼神冷得淬了冰一樣,讓周圍的空氣都隨著冷了幾分似的,壓迫得兩個穩婆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顫聲道:“回、回攝政王,奴婢們是有法子,可兩個法子都太兇險了,要麼,將孩子給、給揉下來,相當於是以外力幫他,王妃一直在努力,他在裡面,也是一樣的一直在努力想出來,只是他的力量顯然不夠了,若有外力幫他,再剪、剪破……會陰……,只是孩子就、就可能活不了了……要麼,直接用剪刀,剪開攝政王妃的……肚子……,奴婢們不敢啊,要不,攝政王打發人再請幾個同行來罷,也許她們能有法子呢?”
也就是說,要麼孩子死,要麼大人死,無論如何,都只能保一個。
這樣的結果,其實已經在宇文修的意料之中,他其實也早已做好決定了,是以不過只掙扎片刻,便艱難的開了口:“那就揉罷,動作快一些,務必保住大人平安無事!”
只是話音剛落,簡潯已尖叫起來:“不!不要!我要保孩子,我要保孩子……師兄,你不能這麼狠心,他也是你的親生骨肉啊,你不能這麼狠心,宇文修,我求求你了,別對他這麼狠心,我求求你了……”
宇文倩與平氏都已是淚如雨下,見宇文修沉默不語,眼神卻很堅定,顯然心意已決,宇文倩只得哭道:“潯妹妹,不是弟弟狠心,是兩害相較取其輕,你們還這麼年輕,以後會有很多孩子的,可你只有一個,弟弟不能失去你,我們這麼多親人也都不能失去你!”
在保大還是保小這個問題上,宇文倩雖是夫家人,態度倒是與平氏這個孃家母親和宇文修一致的。
平氏也哭道:“好潯兒,你別再堅持了,再拖下去,不但孩子,你也要有生命危險啊……就當這個孩子與你們緣分不夠罷,但以後你們還會有很多孩子,痛也只是痛一時罷了……”
宇文修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只覺當初在戰場上,面對千軍萬馬,所有人都命懸一線,等著他做最後的決定時,都沒有似此刻這般為難揪心過。
但他終於還是睜開眼睛,下了命令:“你們動手罷,立刻,馬上!”
聲音很是沙啞,語氣卻很鎮定,身姿也筆直如松,帶著毅然與決然,哪怕潯潯以後會怪她恨她,他也認了,他失去誰也不能失去他!
兩個穩婆聞言,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站起身來,一邊捋著袖子,一邊走到了床邊。
“不,不要……”簡潯看在眼裡,聲音就越發淒厲了,幾乎是語無倫次的道:“我有辦法,可以剪我的下面,那樣不就可以既保住孩子,也保住我的命了嗎?我不怕痛,你們就按我說的辦法來罷,我不怕痛!”
只是傷口太大,以後恢復的可能性應當是不可能有了,但如今她也顧不得了,只要能保住她的孩子,她什麼都顧不得了。
穩婆聞言,滿臉的難色,若這個法子有用,她們早提了好嗎,不但要考慮到出血過多,甚至引起血山崩的危險,下面還有骨頭,生生把人的骨頭剪開,得什麼人才下得了那個手,產婦又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與折磨?她們哪怕是死,也萬萬不敢冒這個險!
二人只得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宇文修。
如此緊要關頭,宇文修自然也顧不得考慮什麼以後了,他緊緊攥了簡潯的手,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沉聲說道:“潯潯,穩婆們的法子雖有風險,但也不是沒有希望母子都平安,反倒比動用剪刀的兩個法子勝算都大些,你乖乖的,讓她們動手,我陪著你,所有的苦痛與折磨,我們都一起面對,一起承擔!”
簡潯聽得淚如雨下,但到底沒再說反對的話。
於宇文修來說,她這個手心是肉,孩子這個手背難道就不是肉了嗎,不管是手心受傷,還是手背受傷,從來最痛的都是手的主人,他做這個決定,看似決絕,心裡承受的痛苦與壓力,又何嘗比自己承受的小了?
穩婆便開始動作起來,力道有些大,但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