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用過午膳,一家四口正吃茶,就有丫鬟進來稟道:“表少爺來了。”
平氏的侄子雖不止一個,但在崇安侯府,能被直呼為‘表少爺’而不加姓名排行的,自來只有平雋一個,簡君安便納罕道:“這個時候,今兒又不休沐,雋哥兒過來做什麼?他衙門裡不是忙得很嗎?”
平氏也皺眉:“可不是,莫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還是雋哥兒是聽得潯姐兒回來了,特意過來見潯姐兒的?那傻孩子,潯姐兒與修哥兒的孩子馬上都要降生了,可見二人有多恩愛感情有多好,他也該死心了。
簡潯已笑道:“是我帶話兒讓表哥來這一趟的,我有一件事請他幫忙,師兄臨出發前,也說過讓我遇上為難事,只管與表哥說,他已事先與表哥說過了,爹爹與母親不必擔心。”
夫妻兩個聞言,方心下一鬆,讓丫鬟去請了平雋進來。
平雋穿著官服,一看就是直接從衙門過來的,待他給簡君安平氏見過禮後,簡潯便招呼他去了旁邊的小花廳說話,“打擾表哥辦公了罷,實在是事出緊急,還請表哥千萬不要見怪。”
“沒有的事,我還沒忙到一時一刻都不得閒的地步。”平雋深深看了她一眼,見她雖懷了身孕,卻仍纖細嫋娜,臉色還有些蒼白,知道宇文修不在,她怕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勉強收回目光,穩住心神,道:“表妹遇上什麼為難事了,只管說來,我看看有沒有法子解決。”
簡潯道:“不知道表哥可聽說了皇上忽然晉倩姐姐為郡主,還賞了五千兩銀子之事?銀子與郡主的封誥倩姐姐都不想要,可銀子好解決,直接送去兵部給你做軍餉便是,封誥卻不好解決,總不能讓倩姐姐抗旨罷,所以想請師兄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替倩姐姐拒了這事兒,畢竟無功不受祿嘛。”
又是晉郡主又是賞五千兩銀子的,明貞帝很久都沒這般大手筆過了,平雋自然也聽說了,皺眉道:“管他什麼有功無功呢,不要白不要,縣主為什麼要拒?別人求還求不來的好事兒,拒了未免太不識抬舉了。”
簡潯就苦笑起來,道:“這事兒還真不能如表哥所說,不要白不要,要了,除非倩姐姐哪日能再升一級,否則,她就得當一輩子這個破郡主,一輩子如鯁在喉了,胡姐夫也是一樣……箇中隱情,我不方便說與表哥知道,但這事兒,我與倩姐姐也是一樣的心思,只求表哥能施以援手。”
不但宇文倩一輩子如鯁在喉,胡嚴也是一樣……平雋何等聰明之人,再結合他這些日子偶爾恍惚聽到的一言半語一猜,幾乎已能將宇文倩遭遇了什麼猜個**不離十了,也就不怪昏君忽然那般大手筆,宇文倩與胡嚴卻厭惡不已避之不及了,這算什麼,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嗎?
昏君可真是會噁心人,連自己的堂妹都能下手,他再做出什麼荒唐的事,他也不奇怪了。
平雋想著,點頭道:“表妹放心,這事兒我會盡快替你辦好的,只是就怕有人做賊心虛,以為接受了他的安撫和補償就是願意將事情揭過不提了,不接受則是懷恨在心,指不定還想伺機報復,萬一先發制人,可就麻煩了。”
簡潯抿唇道:“他再想先發制人,也需要時間,那時候師兄應當已經回來了。”
平雋想說萬一屆時宇文修還沒回來呢,不過話到嘴邊,卻變了樣,道:“罷了,就運算元羽到時候還沒回來,也還有我呢,表妹不必擔心,我會盡快與子羽聯絡的。”
西北那邊,應當用不了多久大軍就可以班師凱旋了,他得讓宇文修趕在自己手上的兵權被收回之前,便忽然行事,打昏君一個措手不及,一擊即中才是。
簡潯就笑了起來,如釋重負,因為平雋答應了的事,還真沒有做不到的:“那就多謝表哥了,等師兄回來後,我們再一起置辦了酒席,好生敬表哥三杯。”
平雋笑笑,沒有說話,她單獨置了酒席,敬他還差不多,拉上宇文修做什麼,不過,能給宇文修添添堵,也是極好的……又與簡潯說了幾句話,他便告辭了。
見時辰已不早了,想著自己也好些日子沒回家用過晚膳了,索性取道回了平西侯府去。
平大太太沒想到兒子今兒這麼早便回來了,大喜過望,忙吩咐貼身的嬤嬤親自去廚房瞧著人做平雋愛吃的菜去,又親自帶了丫鬟跟到平雋屋裡,忙進忙出的替他收拾這收拾那的。
平雋換了常服出來,見母親還在自己屋裡,明顯是有話與自己說,雖猜到她會說什麼,到底不好對自己的母親不假辭色,只得笑道:“娘今兒不用去前面服侍祖母嗎?”
平大太太道:“你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