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卸了妝,梳洗過再吃罷,頂著這麼重的鳳冠,我也沒法兒吃東西啊……”
話沒說完,就聽得外面傳來一個有些急促的女聲:“月嬤嬤,有聖旨到,說是給大少夫人的,王爺和大爺請您即刻服侍大少夫人去正殿裡接旨。”
這個時候,有聖旨到?屋裡瞬間落針可聞。
片刻,還是簡潯先回過神來,笑道:“幸好還沒卸妝更衣,不然去前面接旨,可就要露破綻了,月姨,你快帶我去正殿接旨罷,總不好讓大家久等。”
月姨還有些怔忡:“這會兒來聖旨,還是給大少夫人的,別不是……”別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罷?
簡潯能猜到月姨的擔心,如今這位皇上,可不靠譜,不過最初的慌亂過後,她便鎮靜了下來,若真不是好事,宇文修早想法子替她擋在頭裡了,怎麼還會催她去接旨,所以,這份聖旨,應當於她來說是好事,至於具體是好事,她其實也已約莫猜到了,只如今沒有證實,不方便說出來罷了。
便只是笑著與月姨道:“月姨別擔心,也許是好事呢?您快帶我去罷,再耽擱下去就真是不好了。”
月姨見她一派從容不迫的樣子,這才心下微定,點頭道:“那大少夫人隨我來,我們抄最近的路過去。”
孃兒兩個遂出了新房,就見外面是個很闊朗的院子,兩旁的抄手遊廊上掛滿了大紅的燈籠,燈火輝煌,花團錦簇。
簡潯也顧不得細看,隨著月姨一路往西,走了至少半炷香的時間,才終於抵達了睿郡王府的正殿,也是先前她和宇文修拜堂的地方。
但這會兒殿內殿外雖也燈火通明,卻再不復之前的熱鬧喧闐,而是一片安靜,等簡潯由月姨引著走得近了,才終於隱隱聽見了睿郡王帶笑的聲音:“高公公既隨了禮,待會兒可一定要留下,吃幾杯薄酒才是……”
簡潯就越發肯定是好事了,連月姨的心也跟著落了回去,服侍簡潯進了殿裡。
就見睿郡王正坐著與一個內侍說話兒,宇文修與宇文倩分別立在他身後兩邊,睿郡王妃母子,還有兩個華服女子,並一個男孩兒幾個女孩兒則各自站在臺階下,簡潯猜測,那兩個華服女子應當就是睿郡王府的兩位側妃,那幾個男孩兒女孩兒則是睿郡王的庶子庶女們了。
瞧得簡潯進來,宇文修與宇文倩都鬆了一口長氣。
那內室便笑向睿郡王道:“王爺,人齊了罷?那奴才就宣讀聖旨了啊。”
睿郡王點點頭:“如此就有勞高公公了。”由宇文修和宇文信扶著率先跪下了,其他人見他跪了,忙也依次跪在了他的後面。
宇文修有意跪到了簡潯身側,借寬大衣袖的遮掩,握住了她的手,讓她安心,他的想法與她差不多,應當是好事,只是到底明貞帝是因為他,才抬舉的簡潯,還是旁的原因,就暫時不得而知了。
高公公就開啟五彩織白色雲鶴圖紋的聖旨開始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國家思創業之隆,當崇報功之典,人臣建輔國之績,宜施錫爵之恩……今有金吾衛指揮使宇文修,忠心益勵,懋績彌彰,深得朕心,現特蔭其妻簡氏正二品夫人,賞金千兩,布匹首飾若干……欽此!”
睿郡王忙領著全家一起謝了恩:“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又命簡潯,“還不快上前接旨?”
簡潯便應聲上前恭敬的雙手接過了聖旨。
一家人這才都起來了,高公公便向睿郡王道喜:“恭喜王爺,這樣的體面,滿盛京可是頭一份兒。”又向宇文修和簡潯道喜,“恭喜宇文大人,恭喜夫人。”
宇文修笑道:“真是有勞公公了,萬萬沒想到,皇上會給我這麼大的體面,我回頭見了皇上,一定要好生再謝一回恩才是。”說著,將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順勢塞到了高公公手裡。
又留他吃酒,“雖說皇上還等著公公回去覆命,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的,早想與公公痛飲幾杯,只一直沒有機會,今日可算是找到機會了。”
高公公卻擺手笑道:“皇上還等著咱家回去覆命呢,實在不敢久留,下次得了閒,咱家做東請大人吃酒。告辭。”
宇文修見留不住他,只得親自送了他出去。
殿內的氣氛就一下子鬆快了不少,宇文倩立刻上前小聲與簡潯說起話兒來:“潯妹妹,累壞了罷,這次應該沒什麼事了,你回去便卸妝梳洗一番罷,你這身行頭,比我當初那身輕不到哪裡去,再沒有誰比我更能體會你的痛苦了。”
她雖有滿肚子的話想與她說,終究不急於這一時。
簡潯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