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簡君平這陣子脾氣壞得什麼似的,萬一真是那老不死的不好了……到底恨聲向外改了口:“就說我很快過去。”
只是說是‘很快過去’,到底還是又等了一刻鐘,才帶著寶嬋,慢悠悠去了前面。
賀媽媽見陸氏終於來了,心知她是在拿喬,看也懶得多看一眼,屈膝行了禮,徑自把事情說了一遍,“……請陸姨娘好生準備一下,明兒四更天去侯府與我們夫人回合,再就是二夫人處,奴婢也要去稟告一聲,還請陸姨娘打發個人給奴婢帶下路。”
陸氏沒想到竟會是進宮覲見皇后娘娘這樣的好事兒,要知道她那嫡母那般不可一世的,也不過就四時八節的,能遠遠給皇后娘娘行個禮而已,哪比得上她這是皇后娘娘單獨召見?
——陸氏是回京不久,便得了四品的誥命,但過去一年多以來,先帝身體一直不好,兼之國庫空虛,好些慶典能取消的就都取消了,不能取消的,譬如中秋節萬壽節,其時陸氏又正“病著”,在莊子上將養,先帝駕崩後,不論是進宮哭靈,還是正旦進宮朝拜,她也因“小產”了,仍一直稱病,以致她這麼久了,竟一次宮也沒有進過,也就不怪她會覺得能進宮是天大的好事了。
驚喜莫名之下,連賀媽媽一口一個‘陸姨娘’的叫她,也顧不上惱怒了,笑道:“賀媽媽知道皇后娘娘召見大夫人和我是什麼事兒嗎?若能提前知道,屆時也不至於失禮。就是古氏,媽媽可能不知道,她前陣子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錯事,已被我們老爺給休了,只念她一直病著,且二小姐也實在死得可憐,老爺才容她暫時留在家裡,打算等天暖了以後,送她去莊子上,所以她怕是不宜覲見皇后娘娘了。”
那個賤人,既沒有誥命在身,還是被她家老爺休了的下堂婦,這陣子人還腌臢蒼老得像個瘋老婆子,怎麼能進宮覲見皇后娘娘,沒的白噁心壞了皇后娘娘,再帶累了她和她家老爺。
話沒說完,賀媽媽已寡淡的說道:“皇后娘娘想見誰,不想見誰,豈是陸姨娘說了能算的,陸姨娘只管打發人給奴婢引路便是。”
陸氏就再笑不出來了,心裡將賀媽媽罵了個半死,個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連帶對王皇后也頗有微詞,你說你一個皇后,見誰不好,偏要見一個下堂婦?
不過想到尊貴如皇后娘娘,的確是想做什麼都不敢有人有半句二話,只得隨意指了個丫頭:“你帶賀媽媽去見古氏那毒婦罷。因我們老爺說了,那毒婦罪大惡極,絕不可能再讓她跟以前似的錦衣玉食,呼奴喚婢,所以待會兒的景象,可能會讓賀媽媽有小小的不適,賀媽媽先有個準備罷。”
賀媽媽寡淡的應了:“多謝姨娘提點。”屈膝又是一禮,自隨那小丫頭子去了。
陸氏待她走遠了,方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一個狗奴才罷了,也敢擺臉色給我看,等哪日落到了我手裡,看我怎麼收拾你!”
“夫人息怒,不必與她一個下人一般見識。”寶嬋忙遞了一杯茶給她。
陸氏接過喝了兩口,覺得心裡好受了不少,皺眉道:“哎寶嬋,你說皇后娘娘好好兒的,怎麼會忽然想起召簡家的女眷進宮了,連古氏那賤人都召了?我總覺得這事兒怪怪的啊,老爺如今在御前,可不比以前了。”
所以,應該不是夫榮妻貴,那會是什麼呢?
寶嬋想了想,道:“雖未必是好事,卻也應該不是壞事,皇后娘娘可連世子夫人一併召了的,誰不知道世子夫人是出了名的賢德人兒,想必皇后娘娘也曾耳聞過,何況世子夫人孃家還得力,有她在,皇后娘娘必定不會為難夫人的。”
陸氏緩緩點起頭來:“你說得有理,就算是皇后娘娘,也要講道理罷,只要我不出任何岔子,她便為難不著我,倒是那個賤人,如今瘋瘋癲癲的,指不定屆時一個不慎便衝撞了皇后娘娘,若是能讓皇后娘娘賜死她,就真是永絕後患,連那個老不死的,都不敢有二話了!”
平氏與簡潯一直等到掌燈時分,才把賀媽媽給等回來了,臉色還頗不好看。
平氏見狀,待她屈膝行了禮,便忙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不就是傳一句話的事兒嗎?是不是那陸氏為難媽媽了?”
賀媽媽搖頭道:“沒有,有夫人在呢,她哪敢為難奴婢?奴婢是見了二夫人的現狀,雖算得是她咎由自取,心裡仍有些不落忍不舒坦罷了。”
“陸氏怎麼磨搓二嬸了?”簡潯插嘴問道,她只知道有這一回事,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賀媽媽遲疑了一下,才道:“陸氏一開始還只是由著下人們作踐二夫人,後來就借二爺之口,說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