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簡潯暗暗點頭,總算明貞帝還沒糊塗到家。
但再想起他們一路上便兇險萬分,只差一點就回不來了,平國公府悄悄送出京去的人自然也是一樣,又禁不住嘆氣,道:“胡家的確算不幸中的萬幸了,可這樣的福氣,倩姐姐又何嘗想要了,不但她不想要,任何一個人只怕都不想要,何況我們也幾次都差點兒回不來了,早知道留下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兇險,當初我們就不該跑得那麼遠,就該留在京畿附近的,不是有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恰是最安全的嗎……”
話沒說完,平氏已道:“快別這樣說,得虧你們離開了,不然……你不知道,簡菡那個混帳東西,自己委身給了逆王不算,一度還想拉你下水,向逆王進讒言說你生得如何的天姿國色,又是深得你祖父和父親寵愛的嫡長女,若逆王能納了你為妃,不愁我們侯府不臣服於他云云,也就是你不在盛京,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說著,忍不住咬牙切齒:“那個頭上長瘡腳下流膿,渾身上下都壞透了的賤蹄子,我當時就恨不能啃她一塊肉下來了,所以前陣子你賀媽媽與我諫言,讓我去向你祖父和父親說,哪怕那對敗類父女屍體都找不到了,好歹也去廟裡給他們點一盞長明燈,讓菩薩保佑他們去了陰曹地府後,少受點罪,能早日轉世為人,重頭來過,多少讓你祖父心裡好受一點,也被我一口拒絕了,我巴不得他們上刀山下油鍋,永世不得超生好嗎,還給他們點長明燈,也不看看他們配是不配!”
簡潯這才知道,竟還有這樣的事,不由冷笑道:“她還真是不把所有人拉著跟她一起下地獄,決不罷休呢,她這樣的人,還配再轉世為人,根本連人都不配做了,只配為豬為狗好嗎?”
所以她以後若是有了孩子,不管男女,一定都要嚴格教養,絕不讓他們壞了心術,不然一個不慎,就會跟簡君平似的,將全家人乃至不相干的旁人都害苦。
平氏重重點頭道:“可不是,所以我寧可你祖父不高興,也絕不肯這樣噁心自己,你父親也是這個意思,他們自己做的孽,總要付出代價,哪怕那代價是他們的性命,也是他們自找的,就是可憐了簡淙,以後就真正是無家可歸了。”
“那他現在在哪裡?”簡潯忙問道。
想起簡淙身上流著簡君平與陸氏的血,與簡菡又是一母同胞,她縱知道不該遷怒無辜,也差點兒忍不住因簡淙的原罪,想讓他父債子償,承受父母姐姐作惡所帶來的惡果了……忙一甩頭,將這惡念給拋到了腦後去。
平氏道:“簡君平都被出了族,他身為簡君平的兒子,自然也不算咱們家的人了,可他到底是無辜的,且年紀又還小,根本沒有自保自立的能力,更不敢回京來,皇上決然饒不了他,所以你父親與你祖父商量後,已打發人去靈山尋他,打算就在當地設法給他置了產業落了戶,讓他以後都隱姓埋名,就在當地生活,再不要進京了……這樣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且我想著二房本就還有產業留下,我們至多也就是勞一下神,便沒有反對,就當是為你們祖父和你們姐弟積福罷。”
簡潯點點頭:“就當是讓祖父安心罷,橫豎以後彼此也不會往來了,自不必擔心他跟簡君平似的,一旦長歪了會禍害連累咱們家。”
母女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瑞雨自外面進來了,屈膝行禮後道:“夫人,小姐,大爺才打發人過來說,修少爺回來了,正在侯爺屋裡,請夫人與小姐忙完了就早些過去,晚宴也早點開。”
簡潯點點頭:“知道了。”
看向平氏,“對了母親,我屋裡青竹紅楓幾個怎麼不見?是放出去了,還是……”
平氏見問,情知是瞞不過的,畢竟是兩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只得沉聲道:“當日我們出城時,不可能人人都帶上,所以留下的人,丫頭僕婦幾乎都遭了殃……有當時就死了的,也有之後不堪受辱自盡的,我們回京後,我便已賞了燒埋銀子,把善後都做了,你也別難過,好歹她們還能入土為安,不像旁的人家,連主子都只能暴屍家中。”
簡潯心裡其實早有不好的預感了,但真當親耳聽平氏證實了後,一顆心還是瞬間揪作了一團,差點兒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青竹與紅楓,都是愛說愛笑的性子,在她屋裡雖不若瑞雨瓊雪得用,也是自來不可或缺的,可如今,她再見不到她們了……
平氏見簡潯紅著眼圈,只是大口大口的喘氣,並不說話,心裡一緊,忙強笑道:“人死不能復生,潯兒你別難過,一切不幸都終將會過去的……對了,差點兒忘了告訴你,小吱一直都好好兒的,當日我們走得急,也忘了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