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遠:“是。”
這時本是如遊魂般在序月水淵中瞎晃的裴迎華,終於緩緩踏入了自己房間,卻未想進門就聞到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她立刻抬眸,便看到一身血的薄祁雲正趴在桌子上,似乎是在睡覺。
她立刻冷眯了眼。
大概是因為聽到腳步聲,他抬起了頭,朝她蒼白的笑了下:“阿蕪。”
裴迎華冷聲道:“出去。”
他搖頭:“不出去,阿蕪在哪,我便在哪。”
裴迎華突然去到裡間抽出架在床頭的劍,指著他:“出去。”
他仍是搖頭:“不出去,你再捅我幾次都行,只要你能回到我身邊。”他的聲音,明顯一次比一次無力。
裴迎華:“別逼我真的殺你。”
他看著她,固執道:“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們好好談談。”
她冷笑:“可我不在乎孩子,因為是你的種。”
薄祁雲仍舊看著她,明顯是油鹽不進了,甚至突然站起身,緩緩朝她走去:“阿蕪……我好想你。”當他知道,她為他生了個那麼好的兒子後,他更是想她,想到更是迫不及待再得到她,一家團聚。
裴迎華握著劍的手顫了下,喝道:“別靠近我。”
眼見著他仍舊固執地朝她靠近,她眸中神色更冷,陡的持劍直接捅向他的腹中。她不想再受他所惑,就像是一種執念刻在她的心中。
薄祁雲低頭看著插入自己腹中的劍,突然笑了起來,眼睛也隨之紅了:“你真的如此憎恨我?”每一次都捅得如此乾脆。
裴迎華的臉上仍舊一片冰冷。
薄祁雲抬眸再看向她,眼皮子顫了顫,他努力朝她伸手,仍是在喊她:“阿蕪……捅了我兩次……夠不夠?不夠……”
不夠再捅。
可他終是支撐不下去,嘴唇動了動,倒了地。
隨著她的倒下,她的臉色終於白了白,仿若使盡了全身力氣般地靠在牆邊。過了會後,她才緩過來神,去到門口,面無表情地喊了聲:“來人。”
見到護衛的到來,她道:“將地上的人送走。”
護衛應下:“是。”
看著護衛將不知死活的薄祁雲扶起,帶走後,裴迎華回到房裡關上了門,眼睛睜了睜,終也是昏倒了。
次日。
裴延端著早膳,走進房間,見到還在睡的杜青寧,他便將早膳擱在桌上,去到床邊將不著寸縷的她摟到懷中。
他低頭親了她一口,道:“該起來了。”
她迷迷糊糊地搖頭:“不起。”這個禽獸,昨晚回到房間,卻還是不放過她。這分明就是看她承受力強了,更過分起來。
她突然有了種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感覺。
裴延低頭看著她笑了笑,也沒再吵她,只扶她倚著床頭,過去將粥端過來後,又將她摟在懷裡,低頭喂她喝粥,他哄道:“乖,喝完讓你繼續睡。”
她閉眼乖乖張著嘴,任他一勺一勺的將粥喂到她嘴裡。
好不容易將一碗粥喂罷,他笑看著她自己拱入薄被中繼續睡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伴著沈星的聲音:“公子,姑娘暈倒了。”
裴延緩緩收了臉上的笑,低頭親了下杜青寧的額頭,才轉身走出了房間。
他沒多問什麼,直接朝裴迎華那裡去。
給裴迎華看過病,開了藥,再回來時,恰見已經醒來的杜青寧在穿衣服。他過去幫她繫著腰帶,抱著她低頭笑問:“睡夠了?”
她點頭,並道:“可我餓了。”
知道她一碗粥頂不了什麼事,來時,他就吩咐了人重做早膳。恰好這時,早膳被送了進來。
他牽著她過去洗漱梳妝後,又陪著她用早膳。
杜青寧吃著面前的早膳,心覺她真是越來越習慣這種日子了,沒她曾經所想得那麼難以接受。當然,若是他能改掉一些毛病,那就更好了。思索間,她邊用早膳,邊側頭打量著他。
裴延將她摟到自己腿上,問她:“在想什麼?”
杜青寧老實道:“我在想,怎麼讓你改掉一些毛病。”
“毛病?”對裴延來說,這可不是個好詞,他收起臉上的笑,“什麼毛病?”
杜青寧陡然想起他曾經說的話,他說過他什麼都不想改,於是趕緊搖頭,無辜道:“沒,你什麼毛病不用改。”
裴延撫摸著她的臉,又怎看不出她雖妥協的徹徹底底,也在真心的喜歡他,卻仍是隱隱透著迫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