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簾子進來。
“什麼事?”高子瞻剛剛就著荷花的手,漱了口。
如玉打量了屋子一圈,面有難色道:“大少爺,有媒人上門給大少爺說親,夫人喚大少爺過去。”
……
一家有女百家求,這話套用在高大少身上,林西覺得極為適用。這個剛剛逝了生母的十八歲英俊男子,迎來了他生命中的春天。
要不人們都說,春天是個容易情動的季節。古人用發春,思春,懷春用來情形閨中女子情思纏綿。果不其然,高大少挺拔的身姿,滿腹的文采引得兩大高門中的姑娘為其傾倒,紛紛主動的請中人上門說合。
頭一家便是秦國夫人府,說的是秦國夫人府嫡出的小孫女楊芸。聽說此女正二八年華,長得清麗脫俗,性子溫婉可人。與高大少很是般配。
後一家則是京城新貴,逍遙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李鳳津。此女雙十年華,長相明豔動人,性子活潑可愛,除了年長高大少兩歲外,其它也很般配。
林西私以為,以李鳳津在醉仙居的表現。這般配二字。需得打個大大的問號。且不說此女年齡偏大,性子蠻橫,脾氣嬌縱。便是那自以為是的德性,就夠旁人喝一壺的。倘若這樣的人進了高府做當家主母,那高府上下以後的日子——堪憂。
只可惜,林西這個小丫鬟的心聲。與那湖中無人問津的浮萍,一般無二。
……
朝春院裡。夏夫人笑盈盈的端坐在榻上,端起茶碗,輕輕撥了撥茶葉沫子。
不過略沾了沾唇,夏氏笑道:“二位來得真是不巧。老爺他上朝去了。我呢。不過是個後來的,也非大少爺的嫡母,婚姻大事。也只能在邊上看著。還得等老爺回府來,再細細商談商談。”
下首處。一左一右坐著兩位盛裝婦人。
左邊的那位身著淡紫色衣裙,身上繡著幾朵豔紅的牡丹,頭髮高高挽起,顯得貴氣逼人。來人正是秦國夫人的長媳,楊芸姑娘的大伯母張氏。
張氏微欠了欠身,笑道:“夫人客氣了,冒冒然登門已然失了禮數。此終身大事,可不得等相爺回府好好商議?夫人,不是我自誇,我家那位姑娘,真真是個可人兒……”
“夫人!”
一紅衣女人輕咳一聲,打斷了張氏的話。
“若說可人兒,侯府小姐首當一指。夫人您是不知道啊,我家鳳津繡的那些個花啊,草的,連個我這舅母瞧了,都忍不住誇一聲。”
紅衣婦人正是侯府請來的中人。此人姓柳,名婷。
逍遙侯李英傑,娶妻錢氏。錢氏的長兄錢寅,在御史臺為官,正是柳婷的夫君。故這柳氏與錢逍遙侯夫人,是姑嫂關係。這回逍遙侯府讓她出面,可見是對高府的重視。
張氏被截了話頭,心中不甘,卻又顧忌著錢氏的身後,有個極大的靠山,只得笑道:“錢夫人,侯府大小姐今年貴庚啊?”
柳氏心中罵了聲賊婆娘,哪壺不開提哪壺,臉上卻笑道:“我家鳳津雙十年華,正是風華正茂。”
雙十年華?
風華正茂?
莘國二十歲的女子早就娃都生了好幾個了,還談什麼風華正茂?
張氏暗中冷笑,捏著帕子笑道:“錢夫人,倒也不是我挑事,這高家的大少爺將滿十八,年歲上,是不是……”
柳氏臉色微有尷尬,想著小姑子的暗下的叮囑,忙道:“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姑娘家大男子幾歲,那才是會疼人呢,夏夫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啊?”
夏茵柔淺笑著將要說話,那張氏又道:“會疼人是沒錯,不過咱們女子啊,青春易短,老得快,再如何保養,都比不得男子年輕。高府大少爺這般英俊秀逸,若邊上站著個……”
張氏故意頓了頓,沒把話說話去,偏過臉對著夏氏笑道:“夫人啊,凡事,需得三思啊!對了,柳夫人,大小姐雙十年華了,怎的耽誤至此啊?”
蛇打三寸,那張氏浸淫內宅幾十年,豈是個弱的?攻其短處這一招,使得得心應手。
柳氏到底年輕些,心道怎麼就挑了這麼個日子上門?居然跟那秦國夫人府撞到了一處,晦氣晦氣。
柳氏咬牙冷笑道:“侯爺四十上下,才得了這麼個女兒,哪裡捨得早早的,就把人嫁出去,只恨不得留在身邊了才好。這回啊,若不是我在邊上勸著,那夫妻倆只怕還捨不得呢,真叫人說什麼好。”
柳氏被逼無奈,只得睜著眼睛說瞎話。
“喲,這可使不得,都說大姑娘不能留,留來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