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虛咳幾聲道:“什麼真的假的,青青姑娘風塵中人,見多識廣,何必把恩客的幾句玩笑話放在心上?”
李鳳津一聽來人是個妓女,臉色突變,冷笑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我堂堂侯府,祖宗三代,有納妾之風,無容青樓妓女入宮之例,似你這般恬不知恥的下流女子,居然也敢妄想入得高門,真真是自不量力。快快離了去,省得汙了本小姐的眼。”
青青渾身輕顫,淚如雨下,捂臉泣道:“這位小姐,我對李郎是真心實意的,我雖身為下賤,卻也知身份不堪為配,只求李郎常惦記著我,到萬花樓坐一坐,聽青青吟唱一曲,青青便心滿意足了。”
“你……”
李從望厭惡的從懷裡掏出一疊銀子,往青青懷裡一扔,連聲道:“滾,滾,滾,拿了銀子趕緊滾,爺是來尋歡的,不是來跟你談情的。”
“爺……你……”
青青似深受打擊,哽咽著說不出去,只得捏著懷裡的銀子,淚灑衣襟,一步一回首,走得沉重無比。
路經林南身側,她微微揚頭,幽幽一嘆,泣道:“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南掌櫃啊,男人得不到你的時候,恨不能把你當祖宗供著,你讓他往東,他就往東,你讓他趴下,他不敢站著。可是……一但到了手,這嘴臉……真真是……哎……叨嘮了!”
林西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
若她不是與青青姑娘打過幾回交道,定也要被她這一番情深深,意綿綿的亂了心緒。心道回頭若得空,定要與青青討教一番,如何才能把這俗戲演到極致。
青青傷心欲絕的拿著銀票走了,林南幽怨的掃了李從望一眼,臉上似失望,似嫌棄,扭身便走。
李從望猛的起身,撞倒了酒壺,撞翻了筷子,連聲喚道:“小南,小南,我對你是真心的,我與她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林南頓足,轉身,目光越過李從望的臉,看向李鳳津,冷笑道:“李公子,我林南出身普通,身處三教九末,配不上李公子高門大戶,望李公子高抬貴手,另覓佳人。”
林南白膩的臉上,伴著一緋色,若帶哀愁的眉眼,竟有一種說不出嫵媚。
欲擒故縱,風塵女子這種把戲見得多了,李鳳津臉上露出不屑之色。
冷笑道:“從望,你留她作甚?不識抬舉的東西,放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居然願意在這西市街面上拋頭露面,傷風敗俗。”
“李風津!你給我閉嘴!”李從望紈絝本性一展無遺。
“你……”
李鳳津未料到親弟弟當著眾人的面給自己難堪,氣得胸脯上下起伏,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衝身後的人吼道:“眼睛瞎,還不給本小姐把酒倒滿。”
林西眉眼彎彎,忙不迭的替李鳳津斟了一杯:“小姐,請用!”
李鳳津沒好看的瞪了她一眼,抱怨道:“一點眼力勁都有,還作什麼夥計!”
“是,是,都是小的不是!”林西點頭哈腰。
李從望陰陰的朝那頭看了兩眼,上前半步,情真意切道:“小南,我……”
“公子!”
林南挺了挺腰背,上前兩步,替李從望和自己斟了杯酒,素手纖纖抬起,笑道:“李公子風流倜儻,出身高貴,日後前程美眷,定妙不可言,何苦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
“公子若看得起林南我,且喝下這杯薄酒,入府為妾一事,便就此作罷。公子為客,林南為主,客來主喜,客走主送。若公子定要納林南為妾,林南只能……”不著脂粉的臉上,籠上一層憂色。
“逍遙侯府泱泱大族,李公子生得眉清目朗,一看就是光明磊落之人,難道會做逼為人妾,尋仇報復一事?”林西似不經意的嘟囔了一句。
房中三人臉色均變了變,林南持杯的手一頓,酒灑了一地,眼中似有恐懼。
“公子……”
李從望眼露尷尬,想要說什麼,卻聽李鳳津冷笑道:“真真是不知死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醉仙居,本小姐動動手指頭,就能把這西市移為平地,哼,如今知道怕了?還不乖乖的跟著我弟弟回府去,倘若再這麼推三阻四的……小心你的賤命!”
李鳳津得意的甩著的手中的帕子,鼻子裡盡是冷氣。
李從望惡狠狠的望了李鳳津一眼,拿起杯子一飲而盡,隨即把杯子狠狠的砸向地上,咬牙道:“小南,放心,我李從望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屑做那小人之事。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