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吃驚:“難道先帝是怕三老爺與魏國勾結,謀取莘國江山?”
“天下之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三弟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將相之才,若為君王所用,必是把利箭。既是利箭,不能為先帝所用。便要除去。除不去,困住他也是好的。”崔榮軒冷笑連連。
老程望他半晌,皺眉道:“新帝年幼,臣強主弱,確是大忌。只是我不明白。三老爺收文睿博為弟子,如此隱秘之事,只咱們崔家人知曉,皇上又如何得知?”
是啊,皇上又如何得知?
高則誠前腳進宮,次日皇帝就把他請了去,並連下兩道賜婚聖旨,妹妹臨終前那句話……
崔榮軒想到此處。一張臉早已變色,咬牙切齒道:“高則誠!”
……
夜,安靜的深沉。
風。呼呼的颳著窗框。
小佛堂裡,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夏姨娘閉目跪倒在薄團上,一手持佛珠,一手敲木魚,嘴裡念著佛經。
身後隱有腳步聲傳來。
夏姨娘未曾在意。只當是貼身侍女正陽,眼眸微微睜了睜。復又閉上。
半晌,似覺察到不對。木魚聲頓住,夏姨娘挺得直直的後背僵硬。
“柔兒!”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夏氏輕嘆一聲:“你來做什麼?”
“來看看你?”
“夫人靈前離不開人,老爺不該來妾身這裡!”
高則誠面色暗沉,目中哀色閃過:“我來,是想求你一件事?”
夏氏淡笑道:“老爺說笑了,我一個吃齋唸佛的人,只怕幫不上老爺什麼忙。”
“此事,只有柔兒能幫。”
“說吧,何事?”夏氏嬌柔的聲音,像千年的古井,沒有一絲波瀾。
“先帝臨終前,暗示我扶你為正室,以慰君心!”
“啪!”的一聲,手中的佛珠應聲而落。
以慰君心?
夏氏心下冷笑:“我一孤女,無父無母,無兄無姊,如何慰得君心?”
高則誠臉色變了變,輕聲道:“正是因為如此,且只有一女傍身,才能慰君心。”
夏氏身子微顫,頭稍稍低了低:“老爺,倘若我說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