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姑娘年紀雖小,卻懂得救主,不顧自己的安危,把溼被褥往大小姐身上一裹,背起小姐逃出昇天,自己卻被迎面而來的大火灼傷了臉,成了現在這副鬼模樣。
說是鬼模樣,其實略帶了些誇張。只是高門大戶裡,小姐們比著花還嬌貴三分,眼睛裡自然看不得荷花臉上的猙獰
夫人念其功勞,親自把人放在身邊使喚,待遇比著水仙還要好上三分。
對於相貌一說,雖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標緻”二字,世人都是心領神會的,且男子的領會尤其深刻。
荷花姑娘雖然救主有功,這功勞可以使她的地位,收入起了質的變化,卻不能讓她的婚姻達到質的飛躍。
年逾十八的高齡。連個提親的人都沒有,再加上頂著這樣一張令人望而生畏的臉,使得荷花姑娘純潔的心靈蒙受塵埃,於是性情大變。
這世上能讓女子性情大變的無非是兩樣東西。一樣是情傷,一樣是色衰。荷花的臉只能用色崩來形容,由此可見其性情……
林西不忍再深想,咬了咬牙。一腳跨入了江楓院。
江楓院裡。荷花姑娘已經板著臉指揮著小丫鬟,婆子們安置東西。
林西雖然奉命在上房走動,卻深知自己不過是個打下手的。遂老老實實地走到荷花身邊。
荷花瞄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幹活!”
簡單明瞭的兩個字,體現了作為領導的風範,林西指了指自己的包袱。示意:雖然我是打下手的,也需要個住處啊。
“東廂房靠窗。”
林西大大方方迎上荷花陰鬱的眼睛。笑道:“謝謝荷花姐!”
……
崔瑾辰一身錦袍,被人簇擁著往江楓院走,剛到院門口,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劃過耳際。
崔瑾辰頓足細聽。抬眼見一青衣小丫鬟站在廊下,正拿著吃食逗鳥。
高子眗打量他神色,笑道:“表哥。大哥知道你喜歡鳥,特意從外頭給你買來的。我就不陪你進去了。”
崔瑾辰含笑把人送走。大步流星走入正房,當看到左右兩位侍女時,不僅崔瑾辰臉色變了幾變,連其身後跟著的小廝臉色也變了幾變。
崔瑾辰冷哼一聲,朝身後的小廝擺擺手,甩袖進了屋子。
林西不敢妄動,只拿眼睛去看荷花,見荷花跟了進去,便也躬身跟上。
林西沏了熱茶,奉到表少爺跟前,隨即規規矩矩垂首立在旁邊靜候主子吩咐。
崔瑾辰斜著眼睛打量她倆,心下只覺得好笑。姑姑派了這兩個人來,委實是看得起他。若按著往日他的脾性,早就……
崔瑾辰想著父親的交待,面色一沉道:“叫什麼,往日跟在哪個主子跟前,一一道來。”
荷花照舊面無表情道:“回表少爺,奴婢荷花,在夫人房裡侍候。”
“奴婢林西,在三小姐書房侍候。”林西依葫蘆畫瓢。
聽得三小姐,崔瑾辰眼前一亮,目光在林西身上停留片刻,遂清咳一聲道:“以後我這院裡便交給你們倆個,好生替我看著。林西在書房裡侍候著,日後我讀書,你便跟著一道吧!”
“表少爺,夜間如何守夜?”
崔瑾辰看了眼荷花的臉,抖了個機靈,斬釘截鐵道:“不必!”
林西臉上的笑意還未浮現,荷花已跪倒在地,腰背挺得直直的,一字一句道:“表少爺不要奴婢們侍候,奴婢只有回了夫人,請夫人另派了人來。”
林西惱怒地瞪著荷花。
崔瑾辰臉色變了幾變,終是咬牙道:“一人一晚!”
林西翻了兩翻眼睛,幾欲氣絕身亡。
荷花欣欣然起身,朝崔瑾辰道了個福,自顧自進裡屋鋪床疊被。
林西偷偷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三表少爺的臉色,這才發現,幾欲氣絕身亡的並非她一個。
……
豆蔻染得紅紅的指甲,在空中留下一道紅色的光暈後,輕輕撫上鏡裡嬌美的面龐。鏡中的女子眉目如畫,嘴角擒著一抹淺笑。
“小姐,小姐,表少爺入府了!”
“真的?”
高茉莉激動的從梳妝檯前站起來。
“住哪個院?”
雙燕意味深長的笑道:“住江楓院,離大少爺的院子最近。說不定以後小姐去大少爺院裡,常能遇見!”
高茉莉臉色微紅,含羞笑道:“胡沁什麼,還不快來幫我梳頭。”
雙燕走到主子身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