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用袖子擦了擦嘴,道:“姑娘有所不知,三爺是這府裡最得寵的人,老爺對他百依百順,不過是個小小的府承,三爺動動嘴皮子,在老爺跟前露幾句,老爺自會進宮去求太后。”
怪道那李從望一幅紈絝子弟,有恃無恐的模樣,原是祖父縱容出來的啊。
林西笑笑道:“我再問你,姨母她年歲也不小了,為何還待字閨中?”
元寶一聽林西問這個,先是捂著嘴偷笑了一會,方才開口道:“姑娘,大小姐這人脾氣不大好,所以就耽擱了下來。”
林西見她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心下也樂了,玩笑道:“你不老實,你定是知道了什麼好玩的事,不肯說出來。”
元寶忙道:“姑娘,不是奴婢不說,實在是……罷了,罷了,老爺既然交待了,奴婢也不沒什麼好怕的。原來府裡常有給大小姐說親的,夫人也替大小姐相看過幾回,都是些世家貴族的公子。”
“為何沒成?”林西暗下潛伏的八卦因子作祟,十分活躍的跑了出來。
“大小姐說,她想找一個既長得好看的,又是高門的,還不能納妾娶小老婆的。對了,對了,大小姐還特別喜歡書讀得好的。。再加上老爺,夫人只得她一個女兒,不勉偏寵了些,宮時的太后也寵著,所以,挑著挑著就這樣耽擱了下來。”
林西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李鳳津鍾情高子瞻,敢情那高子瞻方方面面的條件,都是為李鳳津的另一半量身定做的。
“元寶,今日家宴,這二舅舅夫婦來得遲,去得早,一句話也不說,若不留心,竟似不存在一般,這是為何?”
“姑娘有所不知,二爺的生母原是夫人的婢女翡翠,有一年老爺去外頭做買賣,夫人怕小廝照料的不妥,便令翡翠一路上侍候著。哪知一年後老爺回來時,那翡翠都快臨盆了。”
主子和丫鬟朝夕相處,乾柴烈火的,若不做出些天雷勾地火的事,都對不住這麼好的機會。
林西心下嘆息:“後來又如何了?”
“後來夫人就把翡翠抬了姨娘,好衣好飯的照料著。二爺生下來,夫人把二爺帶在身邊,只當親子教養。”
林西蹙眉輕嘆道:“夫人為人,真是大度啊!”
“誰說不是!”
元寶撇著嘴嘆道:“誰知道二爺他……將將十多歲的年紀,就調戲夫人房裡的丫鬟,還被老爺逮了個正著。”
十多歲?正是瘋玩的年齡,毛還沒有長齊,這二舅舅居然已情竇初開,對女人產生了興趣……
林西笑眯眯問了句:“後來呢?”
“後來老爺把二爺打了一通,就不大喜歡二爺了,連帶著連翡翠姨娘也厭惡上了。老爺總說龍生龍,鳳生鳳,丫鬟生的兒子,終究是扶不上抬面的。二爺無人約束,越發的胡作非為了起來,府裡但凡有些顏色的丫鬟,都被他弄到了房裡。大白天的,就與那些丫鬟……”
元寶到底是小姑娘,說著說著臉便紅了。
林西笑道:“我那二舅母姜氏又是何人?”
元寶咬了咬牙,道:“二奶奶孃家父親官至工部主事,二奶奶是姜家庶出的四小姐。這門親事是二爺自己看中的,老爺原本嫌棄二奶奶孃家不顯,又是個庶出,後來經夫人勸了,才勉強同意。”
“這麼說來二爺對二奶奶應該是極好的,若不然這些年,房裡怎的沒有一個姨娘?”冬雪支著下巴沉思道。
元寶撇撇嘴嫌棄道:“新婚那時,倒是好過的,後來時間一長,也就淡了。二爺雖不納妾,卻是一院子的美婢,跟納妾也沒甚區別,不過是過了明路和未過明路之分。姑娘以後少往那院裡去。”
“這是為何?”林西強下住心下的思慮澎湃了,奇道。
“盡是些女人爭風吃醋,烏煙瘴氣的。二奶奶沒有生養,根本壓制不住,也盡著二爺亂來。”
元寶聲音輕脆,又說了一大通。
林西見她說得差不多了,遂長長的打了個哈欠,元寶頗有眼色的起身告退。
秋雨從荷花裡拿出一兩碎銀子,遞到元寶手中,將人送了出去。
……
“姑娘,時辰不早了,早些安置吧!”秋雨將人送走,折身再進來。
林西託著下巴,笑道:“你們聽了,作何感想?”
冬雪剛剪了一截燭心,見林西問話,也忘了將那剪刀放下,便回首道:“姑娘,這府裡雖說人少,卻也並非清淨之地。不過大宅門裡,誰家沒有幾樁糟心的事。”
“冬雪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