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的聲音不高不低。
高子瞻俊眉一蹙,朝水仙和劉媽媽遞了個眼神,放開高茉莉轉身就走。
“哥!”
高茉莉追了兩步,被劉媽媽二人攔住。
……
翰墨院的書房裡,高則誠拿起白玉做的竹筒,朝兒子腳底下砸了下去。勃然大怒。
崔瑾辰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子寧可滿世界的求別人,也不肯低頭向他求助。若不是同僚問起,他甚至還不知道這事。
“翅膀硬了。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居然一聲不吭,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高子瞻臉色未變,淡淡道:“聽父親這話的意思。是打算替瑾辰在太后跟前求情?”
“你——”
高則誠被將了一軍,一拍桌子。
高子瞻上前一步道:“父親別惱。兒子之所以瞞著。是不想讓父親為了崔家的事情左右為難。”
言語中帶著淡淡的嘲諷,高則誠如何能聽不出來,一股無力感由心而發。
自打崔氏死後,這個兒子就再不似從前般。對他言聽計從。後來又因為林西,兩人各不相讓,鬧得水火不融。
令他更為痛心的是。兒子對外,已經暗下聯絡崔家在京中的門生;對內。則拉攏崔氏在高府的勢力,逼得夏氏寸步難行,只能稱病不出。
父子間反目成仇,一觸即發。
高則誠眯了眯眼睛,沉聲道:“年輕人初出茅廬,有股子勇勁是好事,但凡事不可太過。為人子,止於孝;為人臣,忠於君。我與你,並非仇人。”
父親,我和你確實不是仇人,我身上還流著你的血。只是你一味的偏袒那個女人,操縱我的親事,生生將我逼到了你的對面。
高子瞻心中冷笑,臉上卻仍是一派溫和:“父親教訓的是。兒子謹記!”
高則誠頭痛如裂。
“老太爺到!”陳和的聲音,在門外高高響起。
……
高老太爺看著一左一右的父子倆,臉色陰沉。
半晌,他將茶盅往桌上重重一擱,厲聲道:“從明日起,崔瑾辰的事情,你們兩個誰也不準再插手!”
“祖父?”
老太爺如鷹一般的眼睛直射過去。高子瞻心頭一驚。
“倘若你想讓崔瑾辰活著走出皇宮,那就聽祖父一句話,無為便是有為,後退方可前進。”
高子瞻忍不出出聲道:“祖父,這是為何?”
老太爺冷冷一哼,餘光看向兒子,道:“一個府邸尚有幾分秘密,這偌大的皇宮,難道就一定乾淨。”
高子瞻渾身一顫,俊眉猛的一擰,瞬間領悟過來。
怪道此事連皇帝,林西出面,太后都駁了回來,原來這重華宮深藏著皇宮的秘密。
這小子再三告誡他不可多管閒事,末了仍把自己給折了進去。高子瞻氣憤難當。
老太爺見他領悟,眼含讚許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動聲色,靜等太后氣消,方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高則誠瞳孔一斂,道:“父親莫非知道這裡頭的事情?”
高老太爺沉了沉嘴角,道:“箇中曲直,你也不必深究。有些事情,只有帶進棺材裡,才能真正安穩。”
高老太爺臉色一變,厲聲道:“如今你們要做的,便是安安穩穩的把鳶尾嫁到宮裡。還有一日,就要大婚,這是高府的重中之重,全天下的人都看著呢,半絲都馬虎不得。”
……
高子瞻從翰墨院一出來,便將應辰喚來,低語道:“挨個通知各位大人,把所有為瑾辰求情的奏章,統統壓下,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應辰心漏一拍,驚道:“大少爺,出了什麼事?”
“別問,只說是我說的。咱們這頭跳得越高,對瑾辰越不利。快去!”
“是!”
應辰不敢耽誤,拔腿就跑。
……
林西的腦袋隱隱有些作疼,
她看著對面的林北,恍惚道:“師弟,我實在是想不通。瑾辰他也沒做什麼事情,為何太后連皇上和我的求情都不顧了呢?”
林北如實的搖搖頭。道:“不好說。”
“會不會與重華宮有關?”
“十之*!”
“重華宮藏著什麼秘密?”
“誰知道?”
林西變了變臉色,道:“這個崔瑾辰,早就告訴他不要好奇害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