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你說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林西與他碰了碰杯,翻了個白眼,心道等你死過一回後,就明白了。
“人活著,就是奔死,所以別問為什麼,踏踏實實過好每一天,比什麼都重要。”
崔瑾辰笑了笑道:“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談婚論嫁,生兒育女,功名利祿,到頭來,終究是為他人作嫁衣。”
“所以啊,得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崔瑾辰,我敬你一杯!”
“不,林西,這杯得我敬你。一為咱倆在高府的情份;二為咱倆在宮裡的情份;三為咱倆日後的情份。”
林西笑道:“崔瑾辰,咱倆到底有多少情份?”
“很多,很多!本少爺從北邊來南邊,收穫最大的,便是結交了你。旁的不多說,崔家的事盡我所能。必頂力相助。”
竹葉青的後勁十分之大,崔瑾辰微有薄醉。
“痛快!”
林西朗聲道:“崔瑾辰,你還算是個好人,雖然在高府時混蛋了些。”
崔瑾辰傻笑道:“本少爺混蛋的時候。你還未曾看見。那時候在高府,已收斂許多。來,來,來,你我乾一杯。我再與你說說我是如何混蛋的。”
兩人越聊越興起,感覺十分投機,短短半盞茶,兩瓶竹葉青已見了底。林西的酒量稍好些,也覺得頭有些昏。
崔瑾辰已開始糊言亂語,手舞足蹈了。
“林西,我問你,你……喜歡不喜歡……我……表哥?”
“怎麼,你是想讓我嫁到高府,然後主持中饋。再憑著我在太后跟前的體面。替你表哥鋪好青雲路。”林西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林西並非閨中柔弱女子,自然明白反常即為妖。
高家上下反對,是在情理之中的事,而崔家同意,就值得咀嚼咀嚼。
崔瑾辰呵呵一笑,渾不在意道:“這是崔家人的想法,卻不是我的。”
林西何等聰慧,此言一出,心中的疑問有了著落。果然崔家人看中的,是她在太后跟前的體面。如此說來。崔家人是想將高子瞻扶持登上高位,並透過她把持高府內宅。
這樣的話,勢必父子二人要唱對臺戲,到時候……她飲了一口酒。垂下了眼簾。
頭有些昏,也許是酒勁的緣故,林西揉著太陽穴。不知道高子瞻對她的喜歡,是不是也摻和了旁的東西。
崔瑾辰未曾察覺林西的不妥,自顧自道:“我與你說,世家……的中饋。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想我崔家百年,多少當家奶奶都是早早離世。”
“為啥?”
“累的,你聽我說……”
門忽然被開啟,一個身影立在門口,皺眉看著屋裡的兩人。
林西抬眼,認出是林北,喜上眉梢,起身迎上前,笑道:“師弟,你怎麼來了?”
一起身,林西便覺得有些頭重腳輕,步子走得歪歪斜斜,剛走兩步,卻見一眉目楚楚的女子立在他身旁。
林西搖了搖頭,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道:“師弟,這位是……”
林北目光越過林西,向她身後的崔瑾辰看了一眼,見他咧著嘴傻笑,眉頭皺得更緊。
林西得不到回應,心中驟然落空。果然師弟有了喜歡的人,連她的話都不應了,絕對的重色輕友。
藉著酒勁,林西素手一指,哼哼道:“你是誰?”
妙齡紅衣紅衣女子紅唇輕啟,輕笑著靠在林北身上。
“世子爺,這位姑娘喝多了?”
紅衣女子身形修長,胸部飽滿,將前襟撐得鼓鼓囊囊,在林北的手臂上蹭啊蹭的,十分的討厭。
林西心中噴火,黑亮眼睛盯著那紅衣女子高聳的胸部,一眨不眨。
我了個去。不就是胸前的包子大些嗎,胸大無腦,有什麼了不起的。
林北見她醉眼迷離,齒貝輕咬紅唇,滿臉忿恨的盯著他身邊的人,心中閃過笑意。這丫頭是在吃醋嗎?
念頭一起,林北眼中閃過光芒,手臂繞過紅衣女子的後背,將她環進了懷中。
紅衣女子驚訝,明顯身子一頓,就勢依偎了過去。林北低下頭,輕柔的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逗得紅衣女子前俯後仰,笑作一團。
林西腦子裡嗡的一聲,響作一團。
……
高子瞻回府,徑直入了平蕪院。
眾丫鬟見大少爺來,忙將人請進書房。
書房裡,一身家常衣衫的高鳶尾從書案後抬起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