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瞻長嘆一口氣道:“我明日還要去衙門裡,就不陪三弟了。”
“大哥!”
高子眗喊道:“倘若父親允下,大哥是不是就會……”
“三弟,大哥所求,只為這件事!”
高子眗迅速起身,理了理衣裳道:“大哥,這事我去和父親說。”
高子瞻一愣,有些始料未及。他以為三弟耗一晚上,是想勸說他不要跟父親對著幹,死了這份心。哪裡知道……
高子眗見大哥看他的眼神有些陌生,低了頭道:“大哥,父親掌一國朝政,也很辛苦。你是父親最得意的兒子,我不希望你們兩個為了個女人,鬧得反目成仇。”
高子瞻眸色深深,一言不發。
……
朝春院裡,夏氏接過丫鬟遞來的熱毛巾,輕輕覆在男人的臉上。
高則誠舒服的發出一聲低嘆。
“這幾日府裡的情況如何?”
夏氏苦笑,柔柔道:“老爺,還算穩妥。”
“那個孽子沒有為難你吧?”
夏氏輕輕一笑,笑而不語。大少爺身上到底流著崔家人的血,行事作風頗為陰狠,逼得她這些日子在內宅寸步難行。
外院的各大管事,內院的丫鬟婆子都被其攏在身後。最難的時候,夏氏便是想出府,抬轎的人都能推三阻四。
夏氏不語,高則誠心裡明鏡似的。崔氏理家這些年,府裡都是她的人手,如今這些人毫不猶豫的站在子瞻的身後。
夏氏掌管內宅將將一年,根基不穩,如何能敵。若不是他在背後撐著,只怕早就被欺負死了。
高則誠心疼的婆娑著女人的手:“難為你了!”
“老爺說的這叫什麼話,有什麼難為不難為的。大少爺只是一時想不通,時間長了,就會體量到父母的用心良苦,我受些委屈算不得什麼。”
高則誠見她委曲求全,心疼道:“前些日子逍遙侯請我喝酒了。”
夏氏心一緊,忙道:“什麼事?”
“逍遙侯對那個孽子很是中意,見咱們這頭沒什麼動靜,所以來試探一下我的意思。”
“老爺怎麼說?”
“我三言兩語把這事岔過去了,既不應下,也不把話說絕。這幾日我與老太爺又相中了幾戶人家,我就不信,全京城的女子中,就沒有一個比得過林西的。”
夏氏暗暗嘆了聲冤孽,細細打量男人臉上的神色,想了想,以退為進道:“要不,老爺就應下這門親事吧?”
“糊塗!”
高則誠一拍榻沿:“婦人之仁。我堂堂相府的嫡子嫡孫,豈能娶一個來歷不明的私生子為妻,這事傳出去,我的臉往哪裡擱。”
夏氏見男人意志堅定,暗下鬆出一口氣,替男人把衣襟解開。
高則誠隨口問道:“柔兒,正陽出府這麼久,到底幹什麼去了?”
夏氏笑笑:“她跟在我身邊十多年,也沒歇過一日。這些日子我放她出府,好好鬆快鬆快。算算日子,也該在這幾日回來。”
高則誠不以為然道:“我是擔心你身邊沒個貼心的,被那個孽子欺負。”
夏氏媚眼輕抬,虛笑道:“老爺多心了,大少爺行事知道分寸。夜了,老爺早點歇著罷!”
……
春日思困。
林西這幾日一到午間,便困得不得,兩個眼皮上下打架。
可每每這個時候,總有這樣那樣的事,令她不能安然睡個午覺。
原因有二,一是高子瞻這廝常在此時,令身邊小廝送些新奇的玩藝來。
其二是柳柏梅這廝,閒來無事,常常明目張膽的遞上拜貼,登堂入室。
高子瞻的新奇玩藝倒還好說,不過是拿些銀子,打發給跑腿的;柳柏梅這廝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自從那日夜間,敲開了她的窗戶後,這廝便使了一招死打爛纏,三天兩頭上門。從不多話,喝一盞茶,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便起身告辭。
林西對他這般行徑很是不解。老爹已經確定並非是他要找的人了,那麼他把時間浪費在身上,到底是何用意?
莫非是因為禁衛軍將使團看得死死,他無法去煙花巷柳之地尋花問柳,於是乎就到侯府來打發時間?
林西很想找個人商量下對策,奈何師弟整天神龍不見首尾;祖父首尾不見神龍,林西無人可說,無人可訴,只得憋悶在心裡。
她哪裡知道,柳柏梅之所以天天上門,是因為柳家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