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欲言又止。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師弟不願意說,她自然也不好多問的。
心中閃過一絲黯然。師弟年已十八,按理早該談婚論嫁,遲遲未有動靜,會不會是因為老爹臨終的囑託。
林西渾渾噩噩回到侯府,渾渾噩噩爬上床,腦海裡始終浮現林北與宋夕的兩句對話。
她想知道師弟等的那人是誰;
她還想知道自己的終身大事,是不是成了師弟遲遲不與對方表白的負擔。
這一夜,林西睜著眼睛思慮到了天亮。
……
與林西一樣睜著眼思慮到天亮的,還有柳柏梅。
他躺在床上把林西的話細細的回憶了一遍,發現了許多漏洞。
作為親生女兒,居然連父親祖籍哪裡都說不出來,這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而且這個林宇像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既無父母兄弟,又無親朋好友……不得不讓人懷疑。
柳柏梅想了半天,終究一無所得,卻又不甘心就這樣放棄,索性穿了衣裳在院子裡打了一套拳。
柳柏梅的拳打得虎虎生威,把旁屋的文睿浩驚醒了。
文睿浩打著哈欠,心懷不悅道:“這有何難。他在林家村生活多年,林家村見過他的人不在少數。回頭找個畫師,花點銀子,把畫像畫下來,然後暗下派人送到老太太手裡,讓老太太辨認一下,不就得了。”
柳柏梅豁然開朗,大呼妙計。
文睿浩不屑道:“這世道哪有女兒對父親的事情。一問三不知的。那林西一看就是在騙你。我勸你還是多在她身上下下功夫。林宇雖然死了,總有遺物留下吧,那青龍明月刀不會也陪葬了吧。”
柳柏梅一聽這話。想著那三間屋子空空如也,不勉又起了疑心。
文睿浩打著哈欠,拍拍他的肩道:“我就說莘人狡猾,心眼比那篩子還多。依本王之見。還需順著蛛絲馬跡慢慢尋。”
柳柏梅目光熠熠閃光。
……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進宋宅,只聽得一驚尖叫響徹整府邸。
“夫人。夫人不好了,夫人,大事不好了!小姐……小姐不見了。”
杜氏剛拿起調羹用了一口燕窩粥,一聽這話。手中的調羹應聲而碎,人直往後仰。
而此時太后李妍剛穿戴好朝服,正欲扶著春陽的手打算上朝。
夏公公打著拂塵匆匆而來。
“回太后。宋府出事了。”
李太后斜看他一眼,淡淡道:“何事?”
“宋家大小姐。留下書信,離開出走了。”
“什麼?”李太后勃然變色,厲聲喝道。
……
與此同時,林北也收到宋夕離家出走的訊息,俊眉擰作一團。
宋夕的身份非比尋常,其背後站著的是宋年大將軍。倘若宮中由此牽怒大將軍,必會引起軍中大亂。軍中一亂,魏國便可伺機而動,如此一來,莘國必亂。
退後一步來講,宋夕這一出走,無異於打了皇室一記響亮的耳光。太后並非大度之人,君臣之間這個裂痕一旦出現,只有越裂越大,太后此時不動,日後也肯定要動,
林北震驚的同時,聯想到昨日宋夕的言行,心中百般滋味。他當即命人暗下在京城的街道巷陌打聽,並書信一封給靜王。
靜王的信剛剛送出,林北沉思許久,還是匿名往相府去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話“合,則兩利,疑,則兩敗!”他相信以高相的算計,必能體味出這句話的意思。
從這日起,林北便更忙碌了,連林西尋他,十次有八次尋不到人。山雨欲來風滿樓,他必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護住他要護的人。
……
文睿浩和柳柏梅收到這個意外這喜,已是兩日後。兩人簡直欣喜若狂。只要宋夕不嫁給皇帝,那麼宋年那裡,他們就有辦法可想。
兩人商量半天,決定將此好訊息傳到魏國。
柳柏梅又連夜去了趟林家村,花重金買通幾個貪小利的村人,畫下林老爹的畫像,派可靠的人偷偷送往柳家。
……
林西得到訊息後,忽然對宋夕生出無限敬意。這世上的女子,極少有人能將後位視作糞土。若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後宮女子,為個位份爭個你死我活。
宋夕說棄就棄,對師弟必是真愛無疑。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師弟啊師弟,你這張臉害人不淺啊!
林西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