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什麼牽扯一下,不近不遠的距離,他覺得那雙眼睛太過灼熱。
那年冬至。他與林西兩人在河邊釣魚,打打鬧鬧之下兩人同時落了水中。彼時他和林西還不會水。只拼命叫救命。
師傅聞訊而來,毫不猶豫的先將他救了起來,隨後才救了林西,為此林西這一個冬天,都是在喝藥中渡過。而事實上,林西離岸邊更近些。
從那日後,林西看他的眼神便有些不同,次年夏,她纏著師姐學梟水。
“你從那時就知道了?”
“老爹武藝高強,一身氣度無人能敵,在林家村鶴立雞群。而你……師弟,你知道不知道,你往桂花樹下一站,風吹起衣袂,長髮在空中飄搖,說不出的絕世之姿。”
林西莞爾:“連我們家的東東都被你吸引了。只是未曾料到,你的身份竟有這麼高。”
林北摸著她微蓬的發,笑道:“真是個聰明的丫頭。”
林西對他的話,恍若未聞,只默默的看著那張刻入心骨的臉龐,笑意盈眼。
“師傅是柳傢什麼人?”
林北愣了一下,輕聲道:“你猜出來了?”
林西笑道:“柳柏梅那廝做得如此明顯,我要再猜不出來,就是豬了。”
“他是柳柏梅的小叔,當年因為我母后的事情,被柳家逐出家門,族譜上已經除名。”
林西苦笑:“你們瞞得我……好苦。”
酸楚越發充盈於心,林北覺得眼前含笑的女子的臉,是那樣的確切,卻又如此的虛渺,看不清,看不透。
林西撫上她的臉,輕輕婆娑,低語道:“老爹為什麼把我送進相府,我的身世,你知不知道?”
林北點點頭,道:“你入相府的第二天夜裡,我無心入睡,發現師傅一個人偷偷溜了出去。他去了師孃的墳上,坐在那邊半天沒有說話。”
“然後呢?”
“然後他說了一句話。”
“他說什麼?”
林北眼波一黯。
他永遠記得那一夜,師傅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小婉,小西陪了我九年,她就是我們的女兒。現在我把她送到那個府裡,一切只想看老天的安排。”
林西哽咽道:“老爹他……怎麼就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