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聲若蚊蚋,道:“去侯府也是為了做給宮裡看,母親別的不怕,就怕宮裡遷怒到你父親身上,壞了事。”
宋夕心中愧疚。
倘若因她的事,而連累到父親身上,那她便是死一萬次都抵不過身上的罪孽。
“夫人,夫人,宮裡來人了!”
母女二人心一沉,忙起身理了理衣裳去了前廳。
來人正是太后身邊的夏公公,身後還跟著兩個中年婦人。
夏公公見宋家母女人來齊,臉上添了笑意,宣起口諭來。
……(未完待續。)
第三百零五回 有點眼熟
宋府管家塞了厚厚的銀票,到夏公公手裡。後者朝滿意離去,兩位中年婦人身形未動。
杜氏溫言道:“兩位嬤嬤如何稱呼!”
胖婦人頷首道:“回杜夫人,我姓陳,她姓張,奉太后懿旨在傳授宋小姐宮中的規矩。”
杜氏面甜心苦,道:“今日夜了,兩位嬤嬤先安置下來,明日開始,請好好教導我那不成器的女兒。”
張嬤嬤笑道:“杜夫人客氣了。”
說罷,兩人朝杜氏行了禮,由僕女引著出去。
杜氏等兩人離開,捂著心口跌坐在太師椅裡,連連喘著粗氣。
宋夕拉過丫鬟手中的茶盅,奉到她手裡,勉強笑了笑道:“才說要進宮探探口風,誰知竟送了兩個教養嬤嬤過來,母親,女兒的後位穩如泰山。”
杜氏面色哀傷,默默的抿了一口茶,道:“你懂什麼,宮裡如此行事,大有深意。”
宋夕心底輕輕一嘆。只要不拖累二老,管他宮裡是什麼深意,都與她無關。
一嘆過後,又有惆悵湧上來。倘若他知道了,自己因為他,差點連後位都丟了,不知會不會心生愧疚,又或者……
宋夕猛的搖了搖頭,似要將腦中的念頭甩掉,偏偏又一個念頭浮了上來。自己在墨香小鋪的行事,到底是何人傳到了外頭……
杜氏只顧著思慮兩個教養嬤嬤的事,未曾留意女兒對著高几上的美人瓶,猶自出神。
……
高則誠回朝春院時,三更的更鼓已經敲過。
夏氏早已靠在床上唸佛經,見人進來。忙和丫鬟一道侍候著男人洗漱。
半晌,男人已一臉疲憊的上了床,側過臉親了親夏氏的臉,嘆道:“今兒這一天,真是累壞了。”
夏氏將佛珠塞到枕下,將男人的頭擱在她腿上,替他按摩太陽穴:“魏國的人。都安頓好了?”
“安頓好了!吃了一頓接風酒。就散了。”
“魏國的人,都長得什麼樣?”
“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嘴巴,比咱們南邊的人粗壯高大。酒理也大,禮部今日陪著的幾個,都醉了。”
夏氏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笑道:“這麼說來。以後可少不了你作陪。”
女人撥出的氣息噴出高則誠臉上,若是往日。必有一番動靜,今日高則誠有心無力,只笑笑道:“太后發話了,不過是個使團。何需勞動一國之相出面,今日頭一回,我露個面。裝裝樣子。”
夏氏奇道:“對方這次派出來的,一個是王爺。一個是將軍,可都是四大世家的人啊。”
高則誠稍稍停滯了一下,低語道:“這魏國狼子野心,不能太過看重,必要給些下馬威才行。”
“這話如何說的?”
高則誠將女子的頭一勾,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夏氏從男人口裡聽到林西二字,心怦怦直跳。
待把事情的來朧去脈聽清楚後,方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怒道:“這魏國人,果然不是什麼東西。”
高則誠有些吃驚一向溫柔的女人,竟講出了這麼一句恩怨分明的話,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都盯著呢,一有風吹草動,宮裡就有訊息。對了,我今兒頭一回見那林西,不知為何,總覺得有幾分眼熟。”
夏氏的臉頓時變得皺白,半響才道:“哪裡眼熟?”
“說不出來!”
高則誠笑笑道:“那孩子嘴邊的兩個酒窩跟你長得極像。”
夏氏身子一顫,手抑不住的發抖。
高則誠只當她冷了,忙起身把她按進了被窩裡:“早些睡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夏氏看到他一雙幽深的眼眸裡,柔情淡淡而出,別過頭不忍再看。
高則誠吹滅了蠟燭,躺在床上自嘲一笑道:“這林西貼了麵皮,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