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府的義女,這點體面,還是要給靜王的,更何況皇上心裡喜歡,小西姑娘又與她情同姐妹,娘娘愛屋及屋,一個貴妃能討得皇上和小西姑娘的歡喜,值得的。”
“若不是皇上苦求,哀家又看著這些年她照顧小西的份上……罷了,罷了,看在這兩個孩子的份上,你替哀家看顧些。”
春陽笑道:“太后放心,奴婢一定會的。”
李太后臉有疲色,不置一詞。
春陽見狀,笑道:“太后可知今日靜王府門口,有人差點水漫金山?”
“誰?”
“還能有誰,自然是小西姑娘。奴婢聽春夜說,姑娘拉著貴妃娘娘的衣角,哭著死活不讓她起轎,執禮官急得臉色都變了,就怕誤了吉時!”
李太后聽罷,哈哈大笑。
“這丫頭,最是個有情有義的。這春夜也是的,好歹勸著些,哭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春陽笑道:“太后您瞧罷,以後啊只怕小西姑娘三天兩頭要遞了牌子進宮來,攔都攔不住。”
“攔她做甚?”
李太后心中歡喜道:“讓她只管來,誰也不許攔著。”
“哪個敢攔啊,這宮裡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她是您的心頭肉。”
“那就對了,哀家就是疼她,就是寵她。對了,鳳津再有兩日要出嫁了罷!”
“是啊,這會子府裡怕是正熱鬧著呢。”
“陪了多少抬嫁妝啊?”
春陽笑道:“聽說預備了整整有一百二十八抬,鋪子,田莊都有十幾個。侯爺這回是下了血本了。”
李太后眼眸深深,嘴唇輕輕一動。卻沒有說話。
春陽扶起太后,走到梳妝檯前,一邊將她頭上的鳳釵一一卸下,一邊道:“侯府最近真真是喜事不斷啊,大小姐一出門子,緊接著三爺便要成親,這一嫁一娶說起來簡單。內裡卻是折磨死人。好在錢夫人是個能為的。”
李太后冷笑道:“我就怕她太能為了!”
這幾回錢氏進宮。言語中都是在替大小姐及錢家求情,惹得太后不喜。春陽心知肚明,笑笑不語。
李太后心思微轉。道:“那府事的,且不去論他。等先帝的忌日一過,封后的旨意就下了罷。著欽天監挑了吉日,禮部就該操辦起來。”
春陽道:“禮部這會子只怕騰不出手來。太后忘了,魏國使團已在五百里外。再有幾日便入京了。”
李太后一拍額頭,嘆道:“老了,老了,哀家竟然忘了這一茬。”
……
寒夜孤寂。
林府的書房。燈火通明。
林北端坐在書案前,手裡把玩著一方端硯,低頭不語。
齊進垂手而立。神色有些閃動。
“公子,一年前小西姑娘在相府遇到的大塊頭。竟然是柳柏梅,高府有什麼東西值得堂堂魏國大將軍掂記,我想來想去,總想不通。公子,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麼?”
林北皺皺眉,雕塑一樣沉寂的嘴唇抿成一條線。
齊進撫著額頭又道:“柳柏梅這會子在京城出現,看來是來打前站的,如此算來,楚王只怕也快了。公子,你看咱們要不要……
林北清凌凌的瞥了他一眼。
齊進嚇了一跳,將話齊數嚥下。想了想,又不甘心道:“公子,柳柏梅兩次救下小西姑娘,我覺得這世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莫非,這柳柏梅已經查到了些什麼?”
齊進嘆了口氣,自問自答道:“就是不知道這柳柏梅是為了他叔父而來,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林北眼睛一睜,目光中帶著殺氣。
齊進腦袋一縮,心底的話仍直直的說了出來:“倘若為他叔父而來,倒也不怕。若是為了別的什麼而來……公子……不得不防啊!”
齊進自言自語了半天,見林北仍是一言不發,不由急道:“公子,你好歹說句話啊,如何行事,總要讓小的心裡有個底。實在不行,咱們就到靜王封地避一避,或者稱病不出。”
林北放下硯臺,淡淡道:“只不過一個柳柏梅,便讓你自亂了陣腳,齊進啊,醉仙居大廚的差事,讓你太過悠閒了。”
齊進面色一紅,不敢應答。
“柳柏梅與我同歲,當年之事,他年歲甚小,知之不清。更何況師傅那一把火將一切燒得乾乾淨淨,這世上早已沒有了那人,只有一個林北。所以他決不可能是衝著咱們來。”
齊進聽得眼睛一眨不眨:“公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