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眈抬頭見四下空無一人,索性將其抱起,轉身進了樹叢間。
……
高府從來藏不住秘密,不過是短短一夜,小王姨娘被相爺呵斥,何姨娘跪求四小姐婚事,便已是舉府盡知的事情。
小王姨娘倒也罷了,這女人做事沒有頭腦,被相爺呵斥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眾人早已見慣不慣。
唯有何姨娘的事,令眾人驚訝不已。
一個梅家,原不過是小吏之家,連三小姐這等好性子的人,都看不上,何姨娘卻上竿子的替四小姐求上去,真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也不知四小姐會不會同三小姐一樣。鬧上一鬧。
就在眾人各有心思,冷眼旁觀打算看好戲時,高則誠已將此事回了老太爺。
一個庶出的小女兒,原本就不指望能嫁得什麼高門,老太爺彆扭了幾日,也就點了頭。
令人稱奇的事,四小姐既不吵。也不鬧。任憑何姨娘作主,令一眾看好戲的人,跌破了眼鏡。
待事情傳到高鳶尾耳邊時。梅家的冰人已喜滋滋的上了門。
高鳶尾頭一回將房裡高几上的白玉瓶打了個粉碎。紫薇,臘梅對視一眼,卻不知如何開口。
高鳶尾立在殘渣中間,淚如雨下。她拒了的婚事。竟然落在了四妹妹頭上,就如同大庭廣眾之下。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母親啊母親,你竟恨我至此,要拿旁人來羞辱她?
府中四個女兒,誰都有了人家。她模樣性子。琴棋書畫,無一不是翹楚,偏偏落了下乘……恨意慢慢爬上心頭。高鳶尾隱在袖中的粉拳,死死的握著。
紫薇見小姐臉色不對。忙上前扶住道:“不過是個梅家,小姐何必動怒?”
“是啊,小姐,四小姐不過是撿小姐剩下的。”臘梅也勸道。
高鳶尾搖了搖頭,冷笑不語。
紫薇,臘梅勸了幾回,仍不見小姐臉上有笑,心下不由微微嘆息。
自打那日與大小姐鬧過一場後,小姐的性子冷了許多,話越發的少起來,每日裡只在書房,或讀書,或作畫,或彈琴,總不見笑容。
夫人病了這幾日,她們勸著小姐私下多去瞧幾回,偏小姐死活不肯挪步。
眼看著母女倆一個被氣病,一個出不出戶,關係越來越僵,紫薇與臘梅無可奈何,只得約束著平蕪院眾人謹言慎行。
許久,高鳶尾忽然輕輕一笑,笑意透著一股深切的悲涼。
紫薇,臘梅不知小姐為何而笑,正欲開口時,卻聽小姐輕柔的聲音,不緊不慢道:“無路可退之時,便只有迎頭而上了……”
紫薇,臘梅聽罷,眼中盡是茫然。
“紫薇,你可知,這世上最尊貴的女子是誰?”
紫薇聽小姐問她,思了思道:“最尊貴的女子,莫非太后,皇后,貴妃……除此之外,咱們夫人也是極尊貴的。”
高鳶尾仍是輕笑。
她緩緩的撂起裙角,抬走走到庭前。
已是深秋,天色澄淨高遠,讓人有心曠神怡之感,卻因了霜寒露濃,透了幾分寒意,讓人生出徹骨寒意。
我高鳶尾發誓,總有一天,我要站在這世上的最高處,俯首看著那些曾經嘲笑,謾罵,欺負過我的人,看著你們匍匐在我的腳下,哭著求我原諒……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在林西出宮那一日,明道帝趙靖琪一身布衣打扮,帶著松公公入侍衛數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林府。
林府門房一見來人是個氣度不凡的青年男子,不敢耽誤,一邊派人通報,一邊親自將人引了進去。
林南此時正在湖邊指揮下人,將湖中的殘荷拔去。聽得下人來回,心下一驚,手中的帕子飄然落選地,隨即盈盈笑意,自唇角慢慢浮起。
……
眼前的女子穿著半新不舊的藕合色衣衫,瓜子臉小巧而秀麗,一雙水靈靈的杏眼,正含笑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就不出的惹人憐愛。
趙靖琪心中一動,快行幾步,一把握住了女子微涼的手,眼中浮起情深,情不自禁的喚了句:“小南!”
林南頭一回被人握住手,臉上浮起紅雲,抽了幾回沒抽動,眼波流轉,嗔怒道:“要死了,青天白日的,作什麼動手動腳。”
趙靖琪只覺酥麻了半身,脫口而出道:“小南,朕……我……沒有一日不想你!”
林南見他越說越不像樣,抬起繡花鞋狠狠的踩了上去。
趙靖琪不僅不覺得痛,反倒覺得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