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和衛青聽完公孫策對自己生平的講述,不約而同沉默了下來,手中的酒樽斟滿了酒,在這一刻卻也似乎不忍心將它飲下一般。
樓外明月高懸,勾勒出幾團黑雲寂寥的輪廓,星辰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面紗,北風吹不開重重迷霧。
公孫策已經喝上了不少酒,顯得有幾分醉意,他興致勃勃的將這些積攢在自己心中多時的話講完,也不去理會秦城和衛青的反應,一把抄起酒樽,一仰脖就將清酒灌進嘴裡,伸手抹了一把嘴,大讚一聲:“好酒!哈哈!”
縱然世人笑我癲狂,笑我淺薄,笑我無知,笑我可笑,又如何?有酒便飲三百杯,一醉解不了千愁卻可使我忘卻憂愁,我自肆意人生,何必去管他笑我?
若是同道中人,但求一醉,若非同道之人,杯酒之後便成陌路,如是而已。
“好!壯哉!”秦城挽起衣袖,一拍案桌,端起酒樽,舉向公孫策:“公孫兄豪氣一生,秦某別無所言,但求同飲!”
公孫策本來有些迷糊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後變得異常明亮,隨即哈哈一笑,端起酒樽,爽朗道:“好!幹!”
衛青看著兩人一飲而盡,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縱意人生,端的是好風景,便是衛青這景外人,也似醉了酒。
秦城混了一輩子黑道,別的長處可能沒有,但要論起與人零距離痛飲,在此一刻肆意豪情,卻是不必任何人差,公孫策豪爽,秦城只會比他更豪爽。
或許他人會公孫策輕浮了些,但若是男人到了酒桌上仍舊矜持不有些無趣了麼?不顯得虛偽過頭了麼?
何必去想他明日如何,今日相聚便只求同醉!
秦城和公孫策換盞三回,便是三樽酒下肚,兩人相視大笑,摸去嘴邊醉痕,都覺得無比暢快。
衛青愣愣出神。
他不是瞧不起公孫策,也不是不願與二人同醉,只是看秦城和公孫策兩人如此灑脫,心中觸動波瀾萬丈,一時竟然忘了動作。
“衛兄,能復飲乎?”公孫策舉杯向衛青笑道。
衛青瞬間回神,利落舉起酒杯,也是大笑幾聲,道:“你我復飲三杯,如何?”
“好!幹!”公孫策笑意更甚。
飲畢,衛青也如秦城和公孫策先前一般,隨意抹了抹嘴,不由得高聲大笑。
衛青自己或許都不曾想到,自己會跟一個相識不到半日的人如此肆無忌憚毫無理由的豪飲。
但是這一刻,衛青也覺得無比暢快!
“來,我三人同飲此杯!”斯情斯景,秦城只覺得不醉都不行,萬事都被他忘在一邊,索性站起身,向兩人招呼。
“哈哈,幹!”
“好,同飲!”
有人說,男人情,盡在酒中。
難道不是麼?
相逢一笑泯恩仇,沒酒怎麼行?
與爾同消萬古愁,可能無酒?
無論是相識,還是相知,無論是歡笑,還是含淚,性情中人,只會同飲同醉罷了。
男人這番姿態,是女人永遠都無法理解的。
三人飲罷,復又坐下。
“今日與秦兄和衛兄同飲,在下實覺無比暢快!”公孫策搖搖晃晃道,“只是這有酒無樂如何能行?請待我去叫上兩曲來,給二位兄臺下酒!”
公孫策說罷,也不理會語誤帶來的歧義,便要起身去尋歌姬來唱曲。秦城和衛青本來想說什麼,但是看公孫策披頭散髮面目通紅踉踉蹌蹌的模樣,已經有幾分醉意的兩人都是哈哈大笑,一時忘了去攔他,只由得公孫策走出雅間,消失在兩人視野。
“小二,上舞曲!”雅間外傳來公孫策的大喊,秦城和衛青聽罷又是哈哈大笑一陣。
“秦兄,來,我兩人同飲一尊!”衛青勸酒。
“好,幹!”
兩人復飲了幾杯,衛青突然啞然失笑,見秦城怪異的看著自己,這便解釋道:“自從我與你相識,遇見的便盡是一些稀奇古怪之事。”
“噢?有哪些稀奇古怪,說來聽聽。”秦城笑道。
“不說其他,僅是你秦城本身,就是第一樣稀奇古怪,這個你承認吧?”衛青醉眼朦朧看著秦城,狡黠道。
秦城愕然,旋即搖搖頭,“算是吧!那第二樣呢?”
“這第二樣,便盡是遇見稀奇古怪之人。不說別的,僅是那匈奴射鵰手和今日公孫兄,便足夠不同一般了吧?”衛青搖晃著身子道。
“勉強算是吧!”秦城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