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子,他必須知道每一間屋子都是用來做什麼的。
當時的小太子的好奇心,讓宋皇后十分擔心。
她還不希望在他年紀太小的時候,讓他接觸到皇家的手段。
但他還是發現了,比如給太監淨身的秦三,他登基以後,秦三被人溺斃在宮外的一片湖中,最後以無頭案落幕。
“你是暗衛。”回到了客棧,東子也在房間裡,苻秋雖然疲憊,但堅持要先問話。
“嘿,皇上知道啊!”熊沐激動地朝旁看了眼東子,東子沒什麼反應,給苻秋倒了杯熱茶,讓他暖手。
“小時候見過,但是朕不知道暗衛還存在,也不知道怎麼叫他們出來。”苻秋臉上浮現起無奈,他側頭,顯得有點疑惑,“我剛登基的時候……有天晚上,在御花園裡試著叫過。”
東子顯然也記得,笑了笑。
“別笑!”苻秋瞪了他一眼。
“皇上是怎麼叫的?”熊沐有點好奇。
苻秋不想說的,但都說到這份上了……
他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就朝著御花園裡的花花草草喊,朕讓人把御花園裡的人都清乾淨了。既然起暗衛這麼個名字,難道不應該是如影隨形的嗎?所以朕覺得,在沒人的地方,叫一叫,也許會出來……”
熊沐的神色古怪,忍住了沒笑。
“皇上叫的啥?暗衛?”
苻秋撇撇嘴,“沒有,朕就叫了幾聲……出來……給朕出來……朕知道你們在那兒……不出來罰俸三年什麼的。”
熊沐有點跪不住了。
“你起來坐著吧,朕現在也不是皇上了。”苻秋有點沮喪。
東子看他喝了兩口茶不太想喝了的樣子,把苻秋的兩隻手拉出來,手掌裡有血口,難怪苻秋一直擰眉。
熊沐體貼地拿出了傷藥來。
“你不錯,什麼藥都有。”苻秋笑道,手心傷口撒藥時候的刺痛讓他眉毛擰得更緊了,但他沒有抱怨什麼,只是隨口問,“人皮面具是真的嗎?”
熊沐從懷中掏出灰黃的面具來,那面具軟噠噠地趴在他手上。
“是。”
“用人皮做的?”
“對。”
熊沐收起笑意,峻容道,“是用老薑的臉皮做的,不能露出破綻來,用人皮做的面具本身就比別的材料更不易讓人瞧出問題,而直接使用人臉部的面板,則天衣無縫。”
苻秋心底裡打了個哆嗦,伸手去拿那面具,再還給熊沐時,覺得手指上似乎殘存著一種奇怪的觸感,他在衣服上使勁擦了擦手。
“這樣的面具還有多少?”苻秋問。
“據屬下所知,應該只有這一張。”熊沐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畢竟易容高手也是世間難得。”說這話時候的熊沐有幾分得意。
既然熊沐是暗衛,苻秋扭過臉去,東子正背對著他鋪床,他還年輕,卻顯得有一點佝僂。
“東子,你過來。”
東子直起身,坐到苻秋身邊。
苻秋認真地看著他,“你也是暗衛嗎?”
東子沒做聲。
熊沐轉著手上的人皮面具,站起身去找水喝,還在一間屋裡,聽見東子的聲音遲疑地響起來,“是。”
熊沐眉毛一揚,咕嚕一聲吞下口茶去。
“那像你這樣的……這樣……”苻秋有點說不出太監兩個字來,焦急地咬著嘴唇。
“沒有了,只有我一人淨了身。”東子神色如常。
熊沐淡淡望著窗外,目中有一些難以察覺的蒼涼。
“先帝對今日發生的一切都有所察覺,所以佈下了這一局棋。我們都只是你的棋子,會全力助你,但你是皇上,是決策者,真正面對敵人的,只有你。”東子第一次說這麼長的話。
苻秋有點恍惚。
他對先帝的記憶有點模糊,他爹是個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的帝王,他還記得大皇兄後來癲狂時,一邊仰脖子喝酒,懷裡摸著他最寵愛的王妃,王妃的屍身冰涼,他摸到她心口的刀,是他親手送進去的。
他的手通紅,酒壺上也印上了血手印。
“我們都算不得他的兒子,他眼裡只有江山穩固,就算有一天他死了,大楚的江山也會捏在一個死人的白骨手裡。”
視窗灌入的冷風讓苻秋打了個顫。
熊沐關上窗戶。
“還有多少人?”苻秋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知道。”熊沐雙臂彎曲背靠窗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