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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吹的很好聽,比宮廷的很多樂師吹得還要好,與尋常悠揚的笛音不同,夏夷歡的笛音裡,深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情緒,那是一個堅韌頑強的男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順著潺潺的笛音洩露人間,迴盪在龍筱的耳邊。
龍筱回過神,執著潤溼的汗巾擦拭著夏夷歡滿是血跡的胸口,才一觸上,潔白的汗巾已經染作血色。夏夷歡任她動作著,笛音平順低緩,毫無傷口劇痛帶來的波瀾起伏。
金磐注視著這二人,低嘆了聲示意婢女和自己出去,掩上房門的時候還不忘又看了眼閉目吹笛的夏夷歡,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歡爺,眉眼舒展唇角蘊笑,就算隻字不語的澄定模樣,也是滿滿難以言喻的溫柔,只因他心上惦記的女子,此刻就在他身旁。
擦淨身上的血跡,龍筱終於清楚看到了這個十六歲起就執劍搏殺的男子身體,她摸到過那道從頸口蔓延到心上的疤痕,像一隻猙獰的蜈蚣,銘刻著夏夷歡浴血多年的忠誠。夏夷歡見龍筱不再動作,笛聲戛然而止,睜眼笑道:“你看著我做什麼?”
——“這道疤…”龍筱觸著凸起道,“冰窟裡…我摸到過…雖然我不想記起,但是我忘不掉。”
夏夷歡放下竹笛,低啞溫聲道:“冰窟寒潭,你中了瘴毒又快凍僵,我情急之下才會…龍筱,你不要怪我。一切,都只會藏在我心裡,絕不會和別人提起傷了你的清譽。你不想記起,我也永遠不會說出來。”
第115章 凱旋迴朝
——“這道疤…”龍筱觸著凸起道,“冰窟裡…我摸到過…雖然我不想記起,但是我忘不掉。”
夏夷歡放下竹笛,低啞溫聲道:“冰窟寒潭,你中了瘴毒又快凍僵,我情急之下才會…龍筱,你不要怪我。一切,都只會藏在我心裡,絕不會和別人提起傷了你的清譽。你不想記起,我也永遠不會說出來。”
龍筱扯出白布包紮著傷口,用力紮緊不再說話。夏夷歡悵然道:“如今你已經在我睜眼就能看見的地方,我應該知足的。”
龍筱裝作沒有聽見,胡亂搓著汗巾晾好,手心蹭了蹭衣裳,又去收拾散落的藥罐物件,夏夷歡知道少女羞澀,對冰窟的事還是有些介懷的。夏夷歡站起身,抽出屏風上掛著的乾淨中衣披在肩上,遮住了頸口細長的傷疤。
——“龍筱。”夏夷歡忽然把龍筱的身子緊緊抱住,他抱的那麼有力,連傷口的刺痛都沒有感覺,“你回不去了,沒有人會來帶走你,你今生都會留在我身邊。”
龍筱想扳開夏夷歡的手,可男子的氣力哪是她可以撼動的,龍筱見他抱著自己不放,低頭張嘴朝他手腕咬去,夏夷歡疼的鬆開手退後了幾步,面露大片的失望,“龍筱,你…你還是不喜歡我…”
龍筱抽了抽鼻子,手心用力抹了抹眼角,氣紅了臉惱道:“我什麼時候喜歡過你?你啊,想多了。”說著就推開門急急跑了出去,驚呆了院子裡候著的金磐。
金磐探頭探腦的邁進門檻,見慣是英武傲氣的夏夷歡雙眼滿是茫然失落,唇齒微張良久沒有發聲,手臂還僵著剛剛環抱龍筱的姿勢,卻只能擁住縹緲的虛無。
——“歡爺。”金磐也看出個大概,鼓著勇氣道,“要不要我去把她拉回來?”
“不必了。”夏夷歡垂下臂膀,“是我唐突心急,嚇到了那丫頭。”
金磐有些躊躇的從懷裡摸出封信函,才露出一角又塞了回去,剛要背過身,已經被夏夷歡瞧見,“拿出來。”
金磐只得悻悻的摸出信函遞到夏夷歡手上,“歡爺,剛剛收到的蒼都密信,您看看。”
夏夷歡單手甩開信函,鷹目灼灼看去,信上所寫都在他意料之中,但他看完後還是有些隱隱的惆悵。
——“沈煉大勝北國。”夏夷歡按下信函,“小霸王真是有些本事。”
金磐疊起信箋,點頭道:“誰能想到呢,燕國大軍失聯十餘日,宣離帝一眾都以為他們凶多吉少怕是葬身白樺林了…昆將軍也早就送信北國,讓他們在白樺林設下埋伏一舉殲滅燕國人,想不到…”金磐嘖嘖不已,“也不知道沈煉使了什麼法子,怎麼就能反敗為勝了?我思前想後,沐容若詭計下作,北國早有埋伏,沈煉大軍應該是逃不掉的…難道…沈煉早就知道了沐容若的詭計?”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夏夷歡陰沉道,“算是連老天都幫沈家。”
“如此看來。”金磐眼睛微亮,“歡爺之前沒有讓昆將軍貿然出兵,倒是陰差陽錯幫了夏族。北國大敗,夏族按兵不動置身事外,既儲存了實力,又沒有讓宣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