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投胎到我肚子中,討完債轉身就走——”
鳳樓眼底已然紅透,強忍悲痛,把美嬋喝止住:“她不過是昏迷過去罷了,你這樣吵鬧做什麼!快叫人去請大夫來!”
美嬋把卿姐兒往鳳樓懷中一放,跟瘋癲了似的哭叫:“姐兒,你個小討債鬼,你走便走了,為何走前還要喚我一聲孃親?!你是不是怕我活得長、怕我日子太好過?所以叫我早早傷心死掉,好下去陪你?好好好!我這邊去找繩子找砒…霜去!”轉身便往屋外衝去,卻又被人拉住。
外頭的人早已聽見動靜,不待這邊吩咐,早已有人跑出去請大夫,廊下也忙忙的煎起了藥,餘下的一眾人等無不嘆氣,或是悄悄拭淚。
屋子內,鳳樓坐在床沿上,將卿姐兒僅著裡衣的小小的、軟軟的身子抱在懷中,喚她:“蘊卿,蘊卿,你這是怎麼了?你終於要棄爹爹而去,不願再做爹爹的女兒了麼!”
卿姐兒躺在他懷中,氣息似有若無,眼睛半睜半閉,嘴角似乎還微微翹起,瞧著倒像是在微笑似的,只是半閉的眼睛再看不出一絲光亮和神采。
及至大夫趕到,鳳樓仍舊一動不動地懷抱著卿姐兒坐在床沿上,卿姐兒被他用被子裹得嚴密,只露了個雪雪白的小小臉蛋在外。大夫拎著藥箱上前來,躬身喚了一聲“五爺”,於繡凳上落了座,小心道:“五爺,老夫這便要為小姐號脈了。”
大夫請他把卿姐兒的手臂拿出來,他卻將她小小身子抱得更緊,怔怔道:“不用了,她已經去了,蘊卿已經去了。”
大夫心內暗暗嘆息,倒不好轉身就走,因低聲勸道:“……小姐夭折,按規矩是不好留在府中過夜的,怕有什麼……須得在天黑之前傳送掉……後事可以叫人操辦起來了,怕拖延下去,時間倉促,諸般事宜不得不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