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兩個主子誰也不好得罪,要讓老太太知道他們幫著老爺抓著小少爺揍,大概後果比得罪老爺還可怕。
謝文純見爹追著自己跑,委實沒想到,畢竟謝松一直很注意形象。當下又大叫道,〃爹,文純錯啦!不要打我啦!你不愛我了嗎!我是你和娘撿回來的孩子嗎!誒呀!我的媽呀!爹你真打我哇!〃
謝松只是藤條末端稍微抽到了謝文純衣襬,聽這越來越不像話了,也不知道這孩子像誰,跑了一陣,氣有些洩了,這就想放兩句狠話算了卻見謝文純大概是慌了,奔著一顆樹就去了。大概小孩子會爬樹是種天性,謝松敢發誓這滿府的下人絕對沒有一個人敢教少爺爬樹——可謝文純確實是嘣嘣兩下爬到了書上。把個謝松和院中下人看得目瞪口呆——這誰家熊孩子
謝文純上了樹,自覺安全了,抱著樹枝,死活不下來。他年紀也不是很小,畢竟八歲了,再加上平時吃的好,體重不輕,把那楊樹枝壓彎了些許,唬的謝松心裡一顫。〃謝文純!你給老子,你給我,下來!〃謝文純一聽,身子一晃,喊道,〃我不下去!爹不要我了;要打死我!我不下去!〃
謝松還待再說,院門口傳來聲音,〃福全,開門!〃正是謝老夫人和崔氏來了。
管家福全見老爺沒有反對,自去開門。謝文純一見來了救星,大喜之下就往樹下爬,誰料一腳踩空,直直的從樹上摔了下來。
當下院中之人齊齊變色,謝老夫人捂著胸口差點昏了過去。謝文純摔得直哭,鼻涕眼淚一起留下,〃娘,祖母,我腿好痛啊,是不是斷了!〃
索性謝文純的腿沒什麼大事——大夫說,歇一個月左右就可行動如常,只是這段時間卻是不能再蹦跳了。謝松捱了謝老夫人一柺杖外加劈頭蓋臉一頓罵,趕回去了。謝老夫人和崔氏,坐在謝文純床邊抹淚。〃我可憐的孫孫呦,唉,這可遭了多大罪呦!”崔氏連忙再旁相勸,好不容易勸得謝老夫人會房。
待謝老夫人走後,崔氏卻是把臉一沉。“文純,你可知錯。”
謝文純本以為自己腿摔傷了,之前的事就算過去了——就像之前無數次一樣,見母親這麼說了,知道這事沒完。當下乖巧道,〃我不該和趙坦之鬥氣打賭,不該和爹頂嘴,不該爬到樹上去讓娘擔心。娘,長生知錯了,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嘛。〃說著就要用手去夠崔氏。
崔氏原本想說的話都被兒子可憐兮兮的小眼神給打回去了,心下一嘆想道,罷了,來日再教育兒子吧,也不急這一時。於是柔了聲音,“好好躺著,夫子那裡給你請了假,安心休息。”
謝文純躺到第三日,就受不了了。“如意姐姐,好無聊啊,唉,姐姐偷偷把陵越帶進來好不好。”
如意頭痛,“我的小祖宗誒,即使是八歲的男子也不能進內宅啊,這麼多的小丫鬟,夫人若知道了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可是我好無聊啊,好無聊啊,嬌表妹也不能天天來看我,唉,好無聊啊。”說著一臉生無可戀,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孫兒,今日好些了沒?”是謝老夫人,身後跟著一群小丫鬟,浩浩蕩蕩的來了。
“祖母,我腿早不疼了,就是好無聊啊!要無聊死了呢!”謝文純張口就是撒嬌。
“長生啊,祖母今日給你帶了個玩伴來。”說著,閃了閃身,一個草綠衣衫,容貌清秀看起來七八歲的小丫頭走上前來,“奴婢春杏,見過少爺。”聲音軟糯,很是好聽。
謝文純從小到大都有愛看美人的習慣,本來看這小姑娘容貌並不出挑,沒什麼興趣,聽了這聲音卻來了興致,“你是江南人麼?”
□□杏的小丫頭大大方方說道,“奴婢母親是江南人士。”
“這小丫頭是前些日子府上採買我看中的,想著雖是年紀小了點幹不了什麼活,卻難得的讀過書識得字,年齡與你相仿,便想著讓她陪你一段時日,等你好了,再叫她幹別的事去。”謝老夫人笑著說道。謝文純身邊丫鬟雖多,可多是十三四歲,大丫鬟如意也十七了,與謝文純年紀相仿的卻是沒有。謝老夫人想著孫兒臥床無聊,不如叫個識字的小丫鬟給他讀讀書,同齡人也說得到一起去。
其實謝文純也有叫房裡的丫鬟讀書,紅玉、青柳都是輪番給他讀的,只是祖母一片好心,也只得笑納,“祖母最疼長生了!”說著,探頭在坐在床邊的謝老夫人腿上蹭了蹭。
祖孫兩人又閒話一會兒,謝老夫人帶著人離去了。那個□□杏的小丫頭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鼻觀口口觀心,僵直的脊背透漏了她的緊張——她知道自己的生活,就是這和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