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貴卻品性倨傲驕縱,家業傳給誰好?”
楚嬌不傻,聽出來夫君在暗示如今沸沸揚揚的立儲之事,她略一凝眉道,“不如放手讓他們爭一爭?誰能力強,家業給誰。”
“可之前已有一雙兒子因相爭去世,這富商可還忍心?”謝文純道。
“若是家事,定不忍心,可家大業大,由不得不忍心。”楚嬌柔聲道,“夫君,嬌嬌不太懂這些,不知道說的是不是太幼稚。”
“嬌嬌說的有道理。”謝文純之所以疑惑,不過是覺得皇帝沒到那個份上,不該著急,但其中緣故只能看之後事情發展了。“嬌嬌聰慧的緊嘛,若如官場也是巾幗不讓鬚眉的。”
“夫君真會哄人開心。”楚嬌笑道,“嬌嬌不過隨口瞎猜罷了。”
“安陽公主可又下了請帖?”自借小明光百日宴的時機,安陽公主結識了謝夫人楚嬌,許是投緣或是別的原因,常常請楚嬌去公主府做客或是赴其他宴會。
“殿下今早還送了請帖,請我三日後赴春宴,還請了其他幾家的女眷們。說不定,沈姐姐還趕得上。”
前月沈莜突然決定返京,沒有說明理由,算日子也快到了。
謝文純點點頭,“少說,多看,殿下說過的話儘量記住,回來說給為夫聽一下。”在這個關頭,安陽公主不可能辦一場單純的春宴。
“知道了。”楚嬌道,“若是嬌嬌記性再好一些就好了……”她有些黯然。
“嬌嬌做的已經很好了。”謝文純握住楚嬌的雙手,“將你捲到這些事情裡來,本非我意,嬌嬌,實在抱歉,是我沒有能力。”
“夫君怎麼這麼說。”楚嬌輕輕把頭靠在謝文純肩膀上,“能幫到夫君,是嬌嬌最開心的事情。”
最終,謝文純的奏疏還是寫的和蕭首輔同樣的基調——“請陛下聖心獨斷”。這個等級的鬥爭,還不是他一個小小侍郎可以參與的,想必皇帝心中也已經有了成算。
果然,在朝會之上皇帝撐著病體,在眾臣七嘴八舌的議過之後,“聖心獨斷”的頒佈了七皇子、九皇子俱提前分封出宮立府的詔書,在皇帝抱病期間,兩位皇子均有參政議政之權。
這張詔書,在朝堂上炸開了鍋——讓兩個十歲的孩子參政議政?那朝堂還不亂了套?即使是龍根鳳種,這些小孩子懂什麼?還不是九皇子聽太后及太后母族一眾朝臣的,七皇子只能靠頗他那個頗有賢明的姐姐?安陽公主修撰燕史功成,皇帝大悅,修燕史諸人不少直接入朝做了官。但無論怎麼看,七皇子同九皇子比起來都弱了點——不過是大上了幾個月罷了。
沈莜的到來,不僅僅趕上了春宴,更恰好是皇帝下達詔書的時候。同楚嬌一同赴宴回到謝府,沈莜來到謝文純的書房。兩年不見,沈莜膚色由雪白曬成了蜜色,之前似乎總是蓄勢待發的鋒銳都掩了起來,進退沉穩許多,更引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那不是一雙年輕人該有的眼睛,透漏出了沉靜練達。雖換回了女裝,卻比當初著男裝更有氣勢,舉止更是完全沒了脂粉氣。
“謝師兄。”沈莜進了門,先深施一禮,“多謝你。”她確實該欠謝文純一聲謝謝。
謝文純笑道,“師妹這就見外了。”玉娜冰寫信來說的是似乎沈莜同蘇郡守鬧的不是很愉快,這才憤而離開粵東,但謝文純見了沈莜真人,卻毫不猶豫的推翻了這個看法——笑話,有這樣眼神的人,不論是不是女人,都不會肖兒女情長。“先坐吧。”
楚嬌在旁笑道,“你們先聊著,我去看看明光。”她倒不再吃沈莜的醋了,無他,沈莜如今實在太沒有女人味了。
“師兄,粵東一切都好,蘇郡守頗為認可新政,如今發展頗為可觀。白雲商社在,佛郎機、琉球等國的合作也頗為順利。”沈莜上來先是說了一堆公事。
謝文純含笑聽完,“師妹,你這兩年……可還好?”一個人成長太快,往往是有什麼危險,就如謝松去世之於謝文純。
沈莜默然,倏地流下淚來,隨即惶急轉過身去,之前的淡然全付諸東流。“我……還好。”
“師妹,不要逼自己太緊了,老師在天之靈,不會園中看到的。”謝文純想了想道。
沈莜很快擦乾眼淚,“師兄,我無事,倉促進京是因為蘇大人急迫求娶而我不願,這沒什麼不能見人的。”
謝文純莫名的有一種嫁女兒的感覺,又覺得蘇如晦確實配不上自己師妹,“蘇大人年紀大了些,師兄給你找更好的。”
“並非如此,師兄,沈莜不願拘於後宅……我,信不過他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