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大概是報名的謝閣老家的公子了,也不細查,鬆鬆的把五人都放過去了。
謝文純拿著自己的考牌,考牌背面寫道“面白,無須,容貌甚佳。”是前幾日五人來縣裡結保按手印時發下的。之前謝文純還擔心過會不會得個“身短”之類的評語,見此放下了心,看來這差役很會來事。提著考籃來到自己的案前,先研了墨,就坐下凝神看考題。
縣試的自由度比較大,由縣令決定是考五場還是四場,玄武縣令的選擇是四場,第一場叫正場、第二場稱初復、第三場為再復,第四場稱面復,每場一個白天,隔一天一場。考生只要將正場考中了,便不必參加‘初復’和‘再復’,只需等待五日後的第四場面試即可。那些正場考不中的,就只好老老實實再參加初復,若是再不中,還能考‘再復’,要是還不中就只有等下次縣試了。
第一場正場,試四書文二篇、五言六韻試帖詩一首,題目、詩、文寫法皆有一定格式,有楊夫子和父親的教導,這種問題自是難不倒他。本來還有些緊張,但一掃試卷沒有不會的,於是放下了心,專心把字寫得好看些,不到巳時,就答完了卷,施施然交卷離去。
考生分批放出,謝文純交卷不算晚,可也不早,福全和陵越早在門口等候。見少爺出來了,忙上前結果考籃,一陣噓寒問暖就回謝府了。
謝松照常在內閣值房沒有回來,崔氏和謝老太太卻早早等著了。見謝文純精神尚好,兩人也算鬆了口氣,不敢多說怕影響他狀態,看著他吃了些清淡食物後就讓謝文純回去補眠了。
楊夫子和謝松並不擔心謝文純的縣試,畢竟這個層次以謝文純的腦子,只要能正確破題,再把文章順當寫下來,過關就是板上釘釘的。按照二人的想法,歷時近一年的童生試便是謝文純練兵的場所,考上後入國子監,再潛心琢磨幾年,潛心學習,到時再應府試、會試等。這個時候兩人自是想不到後來的情勢變化的,只得說人算不如天算。
第二日正場成績就出來了,謝文純毫無疑問的透過了,名次也算靠前,據說是第二名,謝家人歡歡喜喜卻也沒慶祝,只讓謝文純安心溫書,準備直接參加第四場面試。
臨考前一天,楊夫子又來給謝文純進行“考前特訓”。
“文純啊,你可知這場面試,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麼?”
“年紀小?”謝文純道,他一向自覺是個“神童”,很是自戀,也想不到自己有什麼缺點。
“是年紀小,卻也不是。”楊夫子道,“是欠穩重。”
謝文純噢了一聲,心裡卻不見得服氣。楊夫子心裡一嘆,再聰明,也還是個剛剛十歲的孩子,此事也不是急的來的,於是出謀劃策道,“那日的衣裳你穿穩重些,第一場的衣服就很好。到時說話不要急,嗓音也壓沉些。對,在鞋裡再墊些東西。”
“好吧好吧。”謝文純自己個子不高,楊夫子不說他也會往鞋裡墊東西的。
另一邊崔氏和謝松。
“雲郎,吾兒不是第一名麼?”
“嗯,是我叫那玄武縣令不要太過的。”
“可我兒文章寫得確實好,便是第一又誰能說出不是?明日還有一場面試,不如最終就叫那曾縣令把案首給文純。”沈灼然沈六首珠玉在前,崔氏覺得自己兒子也能做到。這點事情,其實動用崔家的勢力也能做得到。
謝松無奈一笑,自己妻子就是凡是喜歡好強,“娉婷,文純他才十歲,若考上秀才已是顯眼,名次再好些的話,水滿則溢的道理你不是不懂的。”
“你說什麼都有道理。”崔氏嗔道,也就不再多言。“等我兒子考個狀元,看你還說什麼。”其實考不上也沒什麼,大晉有蔭補制度,謝松是一品官,還有崔家的勢力在那擺著,謝文純上來就做個六品,升遷也會很快,最後官至四品也是水到渠成,不會有任何阻力。不過謝松認為兒子還是應該走正規的科舉之路,畢竟有謝文純本身的資本在那裡,而非翰林不得入閣是大晉的慣例,謝松對兒子隱隱的期望更大一些。
這邊玄武縣衙。
“老爺,明天那謝小公子就來面試了,到底是否要提為案首?”
玄武縣令姓曾,長相方正,為官也還算清廉。不過俗話說天子腳下難當官,他這個縣令當的是戰戰兢兢,恨不得立時調出去到外省任官。聽師爺問,苦笑道,“謝閣老打過招呼,說不要讓謝小公子作案首。”
“這,這,還有這樣的事”那師爺也是一愣,只聽說打招呼要好名次的,沒聽說過把名次往下壓的。謝小公子文章寫得的確是好,取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