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純茫然道,“自是不曾。”
老大夫撫須道,“這就怪了,夫人雖說心思重了些,可也不至於病成這樣,觀其脈象似是服用了傷身的藥物,至少有一年了。”
翠翹和楚嬌在裡間聽到,對視一眼,楚嬌懇求的對她搖搖頭,抓住翠翹的衣袖,翠翹牙一咬卻甩開了楚嬌的手,衝出來道,“老爺,夫人,夫人服用過……藏紅花!”
謝文純一愣道,“什麼花?”
老大夫卻一聽就明白了,神色複雜對謝文純道,“這位公子,貴夫人看來是服用避子湯,傷了身體,這才如此體弱。”
謝文純聽了,如遭雷擊,草草對老大夫道過謝,讓馮風送大夫出去,自己來到楚嬌床榻前,急聲道,“你為何喝避子湯?楚嬌,你怎麼回事!”
楚嬌見他疾聲厲色,本身臉色就蒼白,此番更是血色皆無,低了頭,緊咬下唇不發一言。
晴柔跟著謝文純進了來,見此,不忍道,“老爺……夫人他,是為了您的聲名。雖說奪情,但……”翠翹給楚嬌拿避子湯的事不可能永遠瞞著所有人,便是馮風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為了謝文純好的事情,秉承著崔氏的命令,馮風自是不會阻攔,整個內宅大概只有謝文純和濯香還不知此事。
謝文純呆愣住,再看楚嬌已避過頭去,他揮手道,“你們都下去。”丫鬟們都出去了,謝文純輕輕對楚嬌道,“嬌嬌……你這是何苦。”
楚嬌忍不住流下淚水,“夫君,我,我不後悔……更何況,避子湯不是沒什麼副作用麼?那定是個庸醫,夫君不要信他。”她心裡不苦麼?哪個女人不想要個孩子,更何況兒子是站穩腳跟的根本,更遑論楚嬌早已全心全意皆是謝文純,但為了夫君聲名,她只能獨自飲下藥湯。
謝文純紅了眼,握住楚嬌的手道,“我不去了,什麼清丈土地,什麼新政,都見鬼去吧。娘子,我在家裡陪你……”
楚嬌強撐著要坐直,謝文純急忙扶住,“嬌嬌,慢些。”
楚嬌頭上泛起虛汗,卻堅定的直視謝文純道,“夫君,你要去,為了我們的父親,為了之前,所做,所做的一切。”
謝文純道,“娘子……這些事情,不急在一時。”
楚嬌將頭靠在他肩膀上,“夫君莫要瞞我,你前日裡往謝家寫信,又整日出去應酬,嬌嬌不是不懂這些,我之前……不過是太想留住你罷了。夫君,機不可失,早去早回,嬌嬌在家等你。”
謝文純眼圈泛起了紅,一字一句道,“嬌嬌,我今生定不負你。” 楚嬌手卷起他一縷髮絲,繞了幾圈,輕聲道,“夫君,嬌嬌不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求……白首不相離。”
謝文純雖是男子,但見過別人編就學會了同心結的編法,將楚嬌一縷頭髮和自己的編在一起,親了一下楚嬌的頭頂道,“結髮為夫妻,相愛兩不疑。我謝文純若負你,定天打……”
楚嬌捂住他的嘴,“別胡說。”又笑道,“夫君手比我還巧,真是沒臉見人了,改日教教我怎麼打同心結。”
謝文純見她病容滿面,卻強打精神,柔聲道,“娘子,躺一會兒吧,我就在你身邊。”
雖是白天,楚嬌卻睡了一個難得的長覺,直睡到月上中天。楚嬌夢中夢到她給謝文純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她將孩子抱給夫君看,卻見夫君正摟著一個女人——一個膚如凝脂,體態風流的女人,冷淡的看她一眼,那女人還啐道,“妒婦!”,揚長而去。
楚嬌猛地驚醒,急忙轉頭見謝文純正側臥在她身邊,鬆了一口氣。在夜色之中只見謝文純鼻樑挺拔,依舊眉目如畫,卻雙眉緊鎖,似有無限煩心之事。楚嬌輕輕撫上夫君的眉頭,目光溫柔,怕吵醒了他,只輕輕道,“結髮為夫妻,相愛兩不疑……夫君……不要不要我……我會做完美……完美的妻子的……”痴痴地看了一夜,她實在不捨這沒有幾天的相處時光。
謝文純早上醒來,只覺腰痠背痛…………他最近也累,心神消耗之下竟靠著床頭坐著睡著了,一低頭見楚嬌正趴在他身邊,手還揪著他的衣角,眉頭也是皺著的,臉上似乎還有淚痕。
謝文純心下柔軟一片,這是一心一意為他的妻子,他的嬌嬌,怕吵醒她謝文純一動不動,只覺得腰背都不那麼痠痛了。
楚嬌醒來,見謝文純正在看她,一下子鬆了手,有點不好意思,“看什麼。”
謝文純輕笑,在她身邊躺下,摟過楚嬌身子,向外揚聲道,“拿湯藥來。”
楚嬌往他懷裡一縮,扁了扁嘴,“不想吃藥。”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