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開啟拿出一本藍皮書本,匆忙的對楚嬌道,“娘子別急,一個時辰就回來!”說完,將書本揣在懷中飛快的跑到鄒青處。
謝文純從早等候在門口的馮風手中接過茶水,為鄒青倒好,“碧螺春水 ,清水碧螺透碧春。這壺茶是用春天化開的雪水所泡,座師請用。”
雖說文人清流崇尚“清儉”,但太子失勢後便很少有人送他茶葉、洛陽紙等“風雅之物”,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這句話同樣適用於鄒青,喝著沁人心脾的茶水,鄒青心下一悅,“子珩有心了。”
“能得座師一句品評,這茶便算身價百倍了。”謝文純奉承道,此時濯香已送飯菜上來,謝文純道,“這是學生特地叫人去酒樓叫的飯菜,座師嚐嚐這道‘九鳳朝天’,以新鮮湖蝦摘尾,方以小宰羊鋪墊,加以紅腐清蒸,最是鮮美。”
鄒青嚐了一口,讚道,“確實獨具風味,江東味美果然名不虛傳。”
用完飯後鄒青先端不住了,問道,“子珩啊,臨行前我去灼然那裡辭行,灼然說叫我聽聽你的看法,你看……”他在江東實是兩眼一抹黑,唯有依靠謝文純。
謝文純心道老師果然知道父親那裡有賬冊…………當年四大世家走私互相聯絡記賬的本子,沈灼然在錦衣衛幫助下取得的原本,謝松的則是私下在崔家抄的抄本。謝文純對濯香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守門,從懷中掏出賬本遞給鄒青道,“座師,請過目。”
鄒青草草翻看一番,見其中勾結走私、甚至同倭寇等串聯地方,憤然拍案道,“世家誤國!怎有如此唯利是圖之徒!”
謝文純道,“座師,還請息怒,這本是在老師那抄的手抄本……”
鄒青道,“這麼重要的東西,沈灼然就早早給你?何不等著讓我帶過來!”他說這話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覺得謝文純一直拿著丟失或者被盜取風險太大,卻不知謝文純其實是假託沈灼然之名給個來歷罷了。
謝文純沒有露出被輕視的不快, “座師地位尊貴,有許多人盯著,文純沒什麼名氣放在這裡反而更安全。”
鄒青道,“也罷,子珩啊,我這就回去準備一番,明日去楚家拜訪!”說完便告辭而去。
謝文純可說身心俱疲,來到楚嬌房中,不顧儀態的仰面躺下,“好累……”
楚嬌身體已經好利索了,親手為謝文純除了外袍,“一身的風塵,也不洗洗就往床上躺。”眼神卻充滿柔情與喜悅。
謝文純被去了外袍,便向床裡一滾,拍了拍身邊對楚嬌道,“娘子,陪我說說話。”
楚嬌欣喜的靠過去,用手摸了摸謝文純的臉頰,“你……怎麼瘦成這樣。”
謝文純確實又瘦了,這一月多可說用盡心思,整日勾心鬥角,飲食上又不食葷腥,原本還算有些肉的身材如今已經像麻桿一樣了,臉部更是瘦的稜角分明。謝文純笑道,“我倒覺得自己的臉更有男人味了呢。”
楚嬌心疼的道,“淨胡說。”為謝文純散了發,低聲道,“表哥,我學會打同心結了。”
謝文純低笑,“是麼,打一個讓為夫瞧瞧。”
小別勝新婚,兩人自是有說不完的話。第二天謝文純卻天沒亮就起來了,楚嬌迷濛之中睜開雙眼,“夫君?”
謝文純穿好衣服卻沒有出房間,正在屋子裡亂轉,見楚嬌被自己吵醒頗為不好意思的一笑,“娘子繼續睡,我出去。”
楚嬌阻止道,“夫君,你緊張什麼?我不困了,不如和我說說?”嫁過來這麼久,她對謝文純算得上十分了解,心裡有事他便會起的極早。
謝文純走到床榻邊,摸了摸楚嬌的頭,“這些事情你不用知道。”
楚嬌抓住他的手,“夫君,我願意聽,我想知道,不要都自己憋著,嬌嬌……是你的妻子,夫妻同心。”她早就想說這句話,謝文純自謝松過世便很少睡安穩覺,睡夢之中也往往眉頭緊鎖,她看在眼中急在心頭,如今終於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謝文純別過頭去,“嬌嬌,這些事情……沒什麼好聽的。”他不願意讓楚嬌過多的沾染這些勾心鬥角。
楚嬌抓住他的衣袖,“表哥,嬌嬌求你了……不要再憋在心裡了,你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謝文純見她堅持,便坐在床邊,猶豫許久,還是沒有說久久盤桓在他心頭的謝松之死之事,而是說起沈灼然來,這也是他一直在想的問題,“嬌嬌……老師他,或者說皇帝,還是不夠信我,我不知道自己還應該做些什麼。”
楚嬌見他肯說,心頭一喜,柔聲道,“夫君為何如此說?